棍棒落在小懷陽腦袋上時,被姜無言手中的盲杖擋住了。
她的眼睛沒有焦點地看著前方,眼眸卻漆黑異常,彷彿真的帶著天然的煞氣,她偏了偏頭,對著那位家僕,聲音輕柔:“不要碰她,好嗎?”
正好看到她眼睛的家僕心臟像被突然攥緊,無端的恐懼讓他想要後退。
當姜無言用盲杖隔開他的棍棒時,他就下意識地順著那力道連連退了幾步。
“父親。”姜無言將小懷陽拉到自己身旁,態度仍舊恭謹,“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還是不要讓他人碰我的好,畢竟...”
她聲音低低柔柔:“我可是會克摯愛親朋的瘟鬼呀。”
“你……”姜謙明氣得胸口一陣一陣疼,他已經懷疑,他這是已經被她克到了!
姜夫人忙給他順氣,一邊用她軟聲軟調來給姜無言放暗箭:“無言啊,你怎麼能這樣氣你父親呢,非得把你父親氣死你才滿意嗎,你就這麼跟一個野男人跑了,你知道你父親他有多擔心嗎?”
所以她就該像以往那般,不做任何反抗和辯駁的被打得半死,才不會氣到父親,是嗎?
可她又做了什麼呢,她只是不讓人傷害一個孩子,她只是關心了父親兩句,就把父親氣成這般的話……那她確實挺克她父親的。
“說起來,我是回來給父親侍疾的呀。”姜無言朝著姜夫人聲音的方向偏過頭去,還笑了笑,“女兒是該儘儘孝道的。”
她說著,便拄著盲杖朝他們走去,她看不見吶,一隻手朝前摸尋著,就揮到了姜夫人跟前,姜夫人下意識地擋開她的手……
姜無言反應迅捷地順勢扣住了姜夫人的手,將她拽了過來,然後一巴掌精準地扇在了姜夫人臉上。
不管是姜謙明還是姜夫人自己,都因為太過突然愣住,等姜夫人想要發作時,姜無言已經先斥責了:“夫人,你怎能不顧姜家臉面,盡說些瘋話來氣父親呢。”
“你……我說的是實話!”姜夫人聲音都尖銳了,那溫婉的氣質散了大半。
“夫人是真糊塗了。什麼真話?我自從回姜家便一直在姜家,可從未出去過,您這麼一直大聲嚷嚷著,什麼野男人什麼私奔什麼負心漢的,這些話您敢說,我都不敢聽的。”
姜無言又對著姜謙明道:“父親,別說妹妹和太子的婚事還沒確實地定下來,就算真下了聘,夫人這些風言風語但凡走露半點,都可能影響這樁婚事的,萬不能再讓夫人這般胡說八道,當心耽誤了妹妹。”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姜謙明:“……”
他這個大女兒向來話少,眼睛嚇了,那嘴巴也跟啞了一樣,難得聽她說這麼多話,將他都給唬住了。
可他明白她的意思。
他冷靜下來,沉著臉,甩開了姜夫人的手:“歡歡病了,夫人憂心女兒,確實也糊塗了。”
他警告地瞪了還想說什麼的姜夫人一眼,姜夫人滿是不甘,可也想到了自個女兒,不得不先嚥下了這口氣。
姜無言趁機後退,施施然地給兩位行禮:“若沒什麼事,夜深露重,父親夫人早些安歇,女兒告退。”
“等一下。”姜謙明同樣不甘,他很不痛快地瞪著女兒,暗示道,“為父身體已經無恙,明日你便回賀家去吧,想來,賀家還有不少事,等著你這個主母呢!過兩日,歡歡身體好了,你再回來看看。”
他讓她務必儘快將歡歡救出來。
姜無言低眉順眼的,仍舊恭順:“是的,父親。”
她領著小懷陽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家僕卻仍擋著她,而此時,姜夫人也捂著臉叫著:“你、你往我臉上抹了什麼?”
她的手拿開時,那保養極好的臉蛋上出現了密密的紅疹。
“夫人又在胡說了。”姜無言懶懶地應付著,“興許是我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