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陣子,秀兒請假來到幷州。趕來的時候,她媽再三叮囑不能在狗娃這裡過夜,而且買好了返程票。可來了之後,秀兒還是找了個藉口,把票改簽了一下,在狗娃這裡也就是杏兒房間住了兩宿。也是這次來,和狗娃領了結婚證後,才回古平去了。
此後,杏兒老催哥哥趕快把婚結了,狗娃也覺得也該趁熱打鐵,準備這事了。不然,秀兒不踏實,他自己也不放心。於是,過了一陣子,把單位的事情安排好之後,便以老家有事為由,請了幾天假,又跑到古平來了。
王家爹讓兒子把摺疊床拿出來,狗娃和秀兒跑過去搭手,抹抹乾淨,在弟弟房間裡支了一個簡易的床鋪。三個人擠在一個房間是有些擠,但狗娃心裡感到挺溫暖。
在古平這幾天,狗娃和秀兒的家人朝夕相處,相互間有了更多的瞭解。和秀兒一道做家務、散步,彼此之間也更加融合了。只是王家媽媽特別留意、甚至常找藉口打斷秀兒和狗娃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這天,是個週末,秀兒回來得早一些。和狗娃在沙發上閒聊,也不知說到了什麼,兩人便情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哎,注意點影響,甭太放肆了。”不知什麼時候秀兒媽回來了,碰了個正著,笑著對兩人說。
狗娃慌忙起身,趕緊去廚房給丈母孃沏茶去了。而秀兒呢?羞得滿臉通紅,低頭嘟囔道:“證都領了,怎麼還這樣……”“這是在我家裡。”“哼。”
“甭不高興,我是為你好。”“那看你弄得多難看呢。”“嫌難看?”“那當然了。”“大姑娘家家的,甭等不及的樣子。”“誰急了?”“鬼東西。你不急我還急呢,趕緊把婚禮辦了,省得我操心。”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嗯,我說的。你們趕緊計劃計劃。”“嘿嘿,我列了單子了,待會兒咱再商量。”秀兒笑著回自己房間拿去了,狗娃已端過來一杯茶給丈母孃,扯起了別的事,這才粉飾了剛才的尷尬。
就這樣,狗娃這次在秀兒家待了幾天,和秀兒以及老丈人、丈母孃一起商量了商量,計劃了計劃,才返回幷州去了。
話分兩頭說。卻說恩娃從幷州回到清平後,成天價愁眉苦臉的,吃了睡、睡了吃的,躲在家裡不出去見人。劉家爹媽看在眼裡,愁在心裡,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而劉家奶奶呢?則更有意思,不時提恩娃的婚事。也是,城裡是城裡,村裡是村裡,恩娃雖然才從大學畢業,但村裡頭和恩娃一般一歲甚至還小兩歲的都結了婚了,有的小孩都滿地跑了。
這天,劉家奶奶又在恩娃面前唸誦這事:“恩娃,你現在沒事,趕快和杏兒把婚結了吧。”“工作都落實不了,還提這事,真是的。”恩娃有些不耐煩地答道。
“尋不下工作的多著呢,人家敢就都不結婚啦?”“哎呀,我心煩著呢,甭跟我說這些。”“看你那個鬼樣兒?”“不立業,咋成家呢?”“屁話!”劉家爺爺在一旁有些生氣地罵恩娃道。恩娃看了看爺爺,沒再吱聲。
“你罵娃咋呢?!有話好好說嘛,娃又不是不懂事。”劉家奶奶護著道。“我說我忍著,就忍不下去了,看樣子不說是不行了。”
“光說哩咯那誰不會說呢?工作尋不下,娃心裡破煩的,你就少說上兩句。”“甭擋我!重錘才能敲響鼓。今兒個我得好好說他幾句。”“我可擋得你咋呢?!可你好好和娃說。”
“恩娃,你畢竟大學畢業了,總比沒文化的強吧。連雞都知道自己找食吃,更何況人呢。尋不到工作,你就種地,那也能生活。這麼多農民也沒人安排工作,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嗎?看你那點出息!”沒想到劉家爺爺一口氣訓了恩娃這一通。
恩娃眊了下他爺爺,便坐在那裡低著頭,沒再吱聲。的確,劉家爺爺的話,話醜理端,似乎觸動了孫子。但恩娃轉眼又想,一個大學生去種田,那不讓人笑掉大牙啦。此後幾天,恩娃的情緒雖然有所轉變,可還是悶在家裡不出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漸漸的,見爺爺奶奶歲數那麼大了,還忙了田裡忙家裡的,成天價手腳不停點,恩娃終於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就開始主動和家裡人一道下地幹活了。
當然,在幹活的過程中,劉家爹媽也找機會和兒子說些往後的打算,想以此來激勵兒子。就這樣,在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恩娃的心態便慢慢開始起變化了。
他心想,自己有手有腳的,總不能靠爹媽養活一輩子吧,就算是出去打工,大學生總比沒文化強吧。於是,也開始尋思自己往後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