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阿秀嫁到日本也有幾年了,我們一次都沒有去過,甚至連她生孩子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去,是不是過分了點?這幾年來她跟我們打電話,都說自己過得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聽著老伴的唸叨,李長盛哼道:「過分?這有什麼過分的?當初我們就說得很清楚了,小日本跟我們李家有著血海深仇,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小日本,如果她嫁過去了,別指望我們會去小日本看她。
話說得這麼明白,她還是一意孤行的選擇嫁給了那個小日本,不管她現在過得好不好,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陳谷芳拿著一根燒火棍拔拉了一下炭火,嘆道:「話是這麼說,可她畢竟是咱們唯一的女兒,難道還真打算一輩子不管了?」
李長盛沉著臉道:「人家現在不是李水秀而是中田水秀了,我就算想管也已經管不著了,除非她哪天想通了回國生活,否則這輩子我們就當沒有這個女兒了。」
陳谷芳聽他這氣話,勸道:「我說老李,都幾年過去了,你也該消消氣了,別一提女兒你就來氣,愛情都是盲目的,更何況她當年太年輕了!」
李長盛不吭聲了!
陳谷芳看了一眼斜對面鄰居家的熱鬧景象,再對比一下自家,心中也不是滋味,繼續唸叨道:「都說小日本對老婆不怎麼好,不過聽阿秀打電話說,那個中田每個月的工資都會上交給她,她也不用去上班,就在家做做家務帶帶孩子,如果她沒說謊的話,那應該過得還可以吧?」
李長盛忍不住又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小日本上交工資跟我們中國人上交工資那是不一樣的,我們中國人上交了工資,再想從老婆手裡拿錢那就得看老婆的心情跟臉色。
但小日本上交工資,他們需要拿錢隨時都可以拿,拿多少都是一句話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們把工資一交,家裡的一切開支都得老婆負責,錢夠不夠都不關他們的事。
所以,在小日本掌管家裡的財政大權,根本就沒什麼卵用,該端洗腳水的還是得端洗腳水,不會因為管著錢就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
陳谷芳瞅了他一眼道:「你咋這麼清楚?」
李長盛黑著臉不說話,女兒不聽他的話,死活要嫁給那個小日本,他氣歸氣,但該瞭解的他這些年來也瞭解了不少。
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啊,哪怕嘴裡說得再狠,終歸希望她過得好。
兩人做了多年夫妻,陳谷芳自然是瞭解他的,見他不回答,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只是說道:「不管怎麼說,能掌管家裡的財政大權,至少在用錢這方面,就不用低三下四的求人,這已經很好了!」
對於這一點,李長盛倒也不否認。
就在夫妻倆一邊烤火一邊閒聊的時候,一輛計程車由遠及近,緩緩的停在了他們家門口。
然後,一個少婦抱著一個小女孩從車上下來。這個少婦跟小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從日本趕回來的李水秀以及她的女兒。
在李水秀抱著女兒下車的那一刻,正在烤火的李長盛與陳谷芳都豁然站了起來,臉上均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爸,媽,我回來了!」
李水秀跟父母打了個招呼,然後對女兒說道:「玲兒,叫外公外婆。」
小女孩聲音糯糯的說道:「外公!外婆!」
此時,陳谷芳已經反應過來,滿臉驚喜的走過來道:「阿秀,你回國怎麼不先打個招呼,搞得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說著,陳谷芳朝外孫女伸手道:「來,玲兒,現在天氣冷,跟外婆一起烤烤火暖和一下。」
李玲兒也不怕生,任由外婆把她抱過去,脆生生的問道:「外婆,什麼叫烤火啊?」
陳谷芳一手抱著她,一手指向那盆炭火道:「諾,玲兒看到那盆炭火了嗎?我們坐在炭火的旁邊取暖,就叫烤火。」
「哦,原來這樣就是烤火啊!」
李水秀笑了笑,然後看向神色有些激動的父親,說道:「爸,過來幫我拿一下行李。」
李長盛嗯了一聲,然後走過來,跟計程車司機一起,把後車箱的行李一一拿出來,還主動幫付了打車費。
等計程車司機開車離去,被驚動的街坊鄰居都走了過來。
「哎幼,是阿秀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