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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
顧全跟季菲開始了第一次影片聊天。
看到影片中季菲的模樣,顧全微笑著說道:“沒想到你一個長得文文靜靜的姑娘,竟然敢從事入殮師的職業,膽子真夠大的哈。”
季菲笑道:“這膽子其實都是練出來的,我當初大一剛入校的時候,女寢“夜談會”有不少嚇人的傳言流傳開來,比如哪個入殮師化妝的時候詐屍了,誰為遺體整容的時候,屍體突然眼睛睜開了……
這些傳言是真的把我嚇得夠嗆的,那時候我很後悔選擇了這個專業,都有心重新回去復讀了,可整個系沒一個人轉專業,我也就咬牙堅持了下來。”
顧全佩服道:“那你可是真不容易啊,我一個大男人,剛入行的時候也同樣被嚇得兩腿顫抖,渾身脫力呢!”
季菲問道:“那你當時是怎麼克服自己心裡的恐懼呢?”
顧全道:“就硬著頭皮上唄,幸好我運氣還算是好的,搬的第一具屍體是正常死亡的屍體,雖然也有些嚇人,但總算是順利堅持了下來。
而我一個同事就沒有我這麼幸運了,他第一次搬的屍體,是一具剛從水裡打撈起來的女屍,屍體被泡發得幾乎變形,面貌看起來十分猙獰。
我那同事只是看了一眼那具屍體,三天三夜都沒能從恐懼中回過神來,飯更是一口都吃不下,據他所說,他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面就是當時的畫面,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季菲道:“那確實是挺慘的。”
顧全問道:“你呢,你又是怎麼克服心理恐懼的?”
季菲道:“我當時為了給自己練膽,都是選擇凌晨去觀看《午夜兇鈴》之類的電影,這一點我就比不上我的同事了,她為了練膽直接選擇跟屍體睡,還敢‘借’屍體的‘被子’蓋,真的太厲害了。”
顧全豎起大拇指道:“厲害了,一個女孩子,晚上敢跟屍體睡,這膽量真的沒誰了。”
季菲道:“我也挺佩服她的,不過她膽子雖然比我大,但她還是被屍體給嚇過一次,就是給屍體化妝的時候,屍體忽然間睜開了眼睛,那次是真的把她給嚇著了。”
顧全瞪大眼睛道:“那太可怕了,要是我碰到這樣的事,估計也得被嚇得大喊大叫,我當搬屍工也有幾年了,碰到最可怕的事,就是搬一具屍體下樓的時候,他的一條手臂突然間從擔架中掉了出來,那次可把我嚇得夠嗆,差點就撒手了。”
季菲道:“其實詐屍或者化妝途中屍體睜眼,都是有科學依據的,但科學歸科學,真等碰到的時候,沒幾人能夠真的冷靜下來,十有八九都得被嚇一大跳。”
顧全點頭道:“這倒是真的,這一點我們相對來說要比你們好一點,因為我們不用長時間的去面對屍體,不像你們入殮師,哪怕是遇到一些殘缺不全的屍體,也得一點一點的把屍體修復成原來的模樣。”
季菲道:“其實習慣了也沒什麼,至少我們沒有你們那麼辛苦。”
顧全點頭道:“這倒也是,我們這一行沒有一副好體魄,是真的堅持不下去,尤其是從高樓往下抬屍體的時候,那真不是人乾的事,每次抬下來都累得說不出話來。”
季菲嘆了口氣道:“從古到今,我們國家的人對於死屍都太忌諱了,像高樓死人,有電梯卻不能乘坐,只能走樓梯慢慢的把屍體抬下來,這不累才怪呢!”
顧全苦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是死者的家人把屍體搬下來,那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乘坐電梯,就算鄰居們知道了也說不出責怪的話來。
可我們搬屍工去搬運屍體就不一樣了,要是走電梯被其他住戶知道了,那非得鬧起來不可,所以咱們也是沒辦法,只能多辛苦一點走樓梯了。”
季菲同情道:“據說你們上門的時候,要一次又一次的核對地址,生怕地址搞錯,那就是重大事故了。”
顧全道:“沒辦法,咱們這樣的職業在別人眼中真的太晦氣了,要是敲錯門的話,那後果真的太嚴重了。”
兩人都是從事喪葬方面的職業,聊起各自職業的辛酸,都是心有慼慼,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兩個小時,直到顧全那邊來活了,兩人才依依不捨的掛掉了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