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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中時常會遇到血壓不穩的情況,尤其是上了年歲的病人,出現低血壓的機率非常高。
雖然需要排除掉術中出現的大出血意外,但很多情況下,此類低血壓只是血流動力學不穩定的一種表現,體現出一種生命體徵數值時刻都在動態改變的現象。
但因為沒有檢測方法的原因,19世紀只靠人的聽力和手指觸覺並不能立刻發現這種波動,
這位手術護士不愧是經過了卡維的篩查後留下的精英,即使經過了三個小時的工作依然保持了一定的敏感性。至少她捕捉到了血壓和心率的變化,已經相當了得了。
術中平均動脈血壓有一個血壓和時間的臨界值,理論上不能低於70mmhg超過10分鐘,6560mmhg則不能超過5min,一旦低於5550mmhg,必然會有心腎腦的損傷,只是程度不同罷了。
費爾南的血壓離臨界值還有一些距離,只要不低於90/50都可以接受。
但卡維手裡遠沒有現代的急救措施,基本可以說從手術一開場就把能用的都搬上了檯面,沒有後手處理的空間。所以他必須把一切可能造成意外的因素扼殺在搖籃裡:“給1號瓶加快一點滴速。”
“好。”阿莫爾稍稍調整了皮條閥門,兩眼盯著玻璃管裡的液體,“......比剛才多了10滴/分。”
“嗯。”卡維埋頭繼續看向手術區域,“你多注意注意病人的血壓和心率,還有要注意麻醉深度,時間應該快到了吧。”
“還有20分鐘左右。”阿莫爾在剛才三個小時裡算是摸清了費爾南應用乙醚的身體反應,“這次給的量不少,應該能多撐一些時間。”
做法有些過激,但考慮手術時長和乙醚的短效性,這麼做也情有可原。
“嗯,你多關注著點。”
卡維沒什麼好建議的,普通小手術他還能分心管管病人的生命體徵,可這臺手術實在分不出精力:“過五分鐘後再給我血壓和心率,我們繼續手術,兩邊的拉鉤都給我拉穩了,暴露好視野。”
“好。”
“燈過來一些。”卡維捏住貝格特提著油燈的手腕,拉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這才說道,“就先放在這兒,不要動。”
“好。”
“我會慢慢把需要切除的直腸段提拉出切口,剛才準備好的紗布呢?”
“在這兒。”貝格特提著油燈還不忘把一個裝了溫水紗布的金屬盆端上了手術檯,“我之前就準備好了。”
“好。”卡維從器械堆裡找了兩個直角鉗,夾住腫塊下緣的直腸腸管,“先確定好切割位置,就緊緊挨著腫塊下緣。然後我們先不急著切,而是要再給病人的直腸做一次徹底的消毒。”
赫曼問道:“石炭酸?”
“嗯,就用石炭酸吧,用酒精太刺激了點。”
卡維還是按照之前給阿爾方斯做痔瘡手術時的直腸消毒方法,用一把紗布鉗夾住一團沾滿了石炭酸紗布直接塞進了費爾南的gang門裡來回做清洗:“還好手術前腸道排空做得還不錯,要不然這場面實在沒辦法想。”
這麼做並不是多此一舉,而是為了防止在切開直腸時裡面的殘留物溢位汙染盆腔。
因為現代人對灌腸有抗拒,腸道準備往往做得很不充分,容易造成手術中的感染。但這對19世紀的人來說似乎都不能算是個問題,至少消毒後紗布上沒有發現多少殘留,還算乾淨。
“在消毒時也需要注意不要觸碰到腫塊,不然侵染到粘膜層的腫塊很容易引起出血。”
卡維稍微給他的直腸做了些清洗後,丟掉了已經汙染的鉗子和紗布,又重新回到手術區域:“好了,咱們該和費爾南先生的直腸告別了,給我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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