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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大使館的馬車有兩輛。
因為方向不同,一輛載著卡維和阿爾方斯,往西,而另一輛則是艾丁森和外交大臣卡爾,往北。
卡爾和艾丁森是老相識了,要不是後者一心從醫,現在少說也能在國王帳下謀個不錯的差事。這次的軍醫處處長就是從醫轉政的契機,因為不管是其他人還是艾丁森本人都覺得他在醫學方面成不了大氣候。
“老兄還是太激動了,不過是個年輕醫生而已。”卡爾抽了口煙,看向窗外的街區,說道,“而且就算他真的有心要這麼做,有的是人反對,怎麼也輪不到你上前出頭。”
“你不懂。”艾丁森的醫術不怎麼樣,但卻很會看人,“以我對卡維的瞭解,這傢伙說不定真敢去巴黎。”
“不會吧。”卡爾有些驚訝,“他的工作和爵位可都在維也納。”
“一個如此有能力的年輕外科醫生,手裡有絕活,還愁工作?”艾丁森笑著說道,“至於爵位,以他現如今的身價,去巴黎買個男爵也只是時間問題。說到底,他滿嘴科學技術,就是沒有對帝國效勞的忠心!”
“可他還是應召進部隊了。”
“被逼的。”
“聽說還捐了不少藥品呢?”
“呵呵,你是指捐一成賣九成麼?”艾丁森說道,“以他的身份就不該攪和進藥品收購裡。”
“經你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點道理。”卡爾吐了兩口菸圈,繼續說道,“可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怎麼說,最後出面反對的都不該是你。”
“卡維這人的行動能力太強了,尹格納茨、瓦特曼、莫拉索、拉斯洛,甚至皇帝陛下都是他往上攀爬的助力,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紮實。”
“所以說有的是人反對,你去摸這個燙手山芋幹嘛?”卡爾有些動氣,“對方好歹是拿三的代表,要是這事兒影響到了法奧關係,日後怎麼解決?”
“好了好了,我在反省了。”
艾丁森也知道這事兒自己做得有些出挑,完全可以等卡維表明態度之後再開口。或者還可以做得更絕一些,就是死活不開口,埋頭吃大餐就行。
他明知怎麼做更合規更靠譜,但就是沒忍住。
大半個月前和卡維吵架只是為了爭一口氣,實在是說得過分了,竟然把麻醉死人的原因歸結於醫生的無知,快和當初塞麥爾維斯的措辭不分伯仲了。
但吵歸吵,艾丁森並沒有否認卡維的能力,相反,就是因為近距離見識過他的手術,艾丁森才會如此嫉妒。
因為卡維手裡有著他一直以來最欠缺的東西,天賦。
有了嫉妒,他才會選擇把卡維送去擔架隊。反正不是真正的一線,基本能活著回來,至於是少胳膊少腿就看造化了。
但從現如今的事態來看,艾丁森的確做得太過火,容易逼出些逆反心理。尤其在愛德華已經丟擲了大量香餌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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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卡維和阿爾方斯同車,走的是通往羅什舒亞特餐廳的小路。
兩人多日不見,再次見面聊得最多的除了手術切口和日常生活習慣外,還是那位失去了蹤影的德國男爵。雖然阿爾方斯嘴上一直說自己放下了,心態很平和,但從他的語氣和神態,卡維還是能感受到一絲失望。
“說不定已經被人解決掉了。”卡維眼前浮現出了米克的身影,“這種傢伙活不長的。”
“算了。”阿爾方斯轉換了心情,還是想多聊聊今晚的菜品,“我可是累壞了,愛德華先生要得急,一桌子菜都是從四點多才開始準備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卡維對生活沒多大追求,食物即使再美味對他來說也只是可口而已,沒辦法感受到太大的刺激,只能敷衍地點頭說道:“不錯不錯。”
“也不知道餐廳怎麼樣了”阿爾方斯難免擔憂了起來,“哈吉斯可不好做啊。”
“哈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