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先行送走了老闆海拉萊和施密特,然後帶著卡維去了醫學院的解剖教研室。
四月底維也納的氣溫開始向20攝氏度進發,在灌木叢邊放了好幾個小時,離開低溫的小腿很容易腐壞。為了儘快確定切割的器械、時間和手法,維特剛進校園就找了醫學院的解剖教研室。
“維特警長在藥廠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麼?”
“名單已經到手了,不過負責這件案子的是德里奧,我只是幫個忙而已。現在德里奧警長還在那兒一個個做筆錄呢,我就先回來了。”維特說道,“這家藥廠的生意可真不錯啊。才剛去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好幾個想要進貨的,量還不小。”
“畢竟生產的都是外科必備的藥品,而且價格開得很便宜。”
卡維沒有對藥廠做過多的評價。
在他眼裡,藥廠只是個賺錢和普及藥品的工具。當金錢和生命混在了一起成了門生意,利潤豐厚的同時也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風險,低調一些才能安安穩穩地把廠經營下去。
“沒想到才兩個月,你都已經自己開廠了。”
“裡面都是拉斯洛先生和他朋友的資金,我自己一分錢都沒出。”
“我知道你不出錢也能分到一大筆利潤......算了不說這些了,還是先說案子吧。”維特沒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反正問了卡維也不會說,“從藥廠內部人員的來歷和工作時間來看,他們似乎沒有作案動機。”
“對,因為離市區有一段距離,藥廠員工都住在剛建成的宿舍裡。”
“在之前的一週時間內,也沒有員工選擇離開藥。”
“也沒有。”
“從購藥名單來看,收購人基本和醫院有關,只能是那些購買了藥品的醫生和醫院了。”維特不太願意相信這件事,因為“醫”這個字就代表了善良和高尚,“可你之前就說兇手不太可能是醫生。”
“只是推論,不絕對。”卡維說道,“畢竟頂著哀嚎去做這些事情,想想就很變態。”
“只能等朗格教授的解剖結論了。”
卡維也知道,現在去解剖教研室肯定能遇到那位朗格教授。
自從上次課堂風波過後,對方就不太待見自己,之後給予解剖學免修許可也是不怎麼情願。現在再見面免不了要說上兩句,倒不是卡維怕了他,只是覺得麻煩。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他心生退意,“我和朗格教授之間有些小矛盾,還是不見面的好。”
“你這是什麼話,你也是受邀去的元帥府邸,怎麼也得給點建議啊。”
“朗格教授的解剖學功底非常紮實,不就是一雙腿麼,找他就行了。”卡維還是得給予對方最基本的尊重,“我去了也是畫蛇添足,沒多大意思。”
維特可不願意放棄。
多年的查案經驗告訴他,偵辦案件過程中的顧問越多越好。尤其是像醫學這樣外人難以插手的專業學科,多幾個人總是好的,反正又不需要給錢。
就這樣,卡維稀裡糊塗地被“拖”進了解剖教研室。
這裡其實算是朗格教授的辦公室,整個教研室佔了一半的樓層,彰顯出解剖在醫學教育中的絕對領導地位。其中只有1/3是辦公區,剩餘的2/3被他的私人解剖室所佔領。
但考慮到教研樓本來就不大,解剖室的面積也就比伊格納茨在市立總醫院裡的解剖室大了些。
“朗格教授,雙腿解剖得如何了?”維特進門就問,“能確認是阿爾伯特先生本人的麼?”
“暫時還不能。”朗格背對著門口,說道,“不過從肌肉大小來看,至少是一位體格健壯的男性,身高在1米85左右。腳踝上有面板磨損,應該是經常穿類似的長靴......”
說到這兒,他忍不住回頭看去,正巧和卡維四目相對:“卡維?”
“朗格教授,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