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斯老師,病人的手在動。”
“壓住他,趕緊給他吸乙醚。”希爾斯捏著一團組織,“手術快結束了,千萬別讓他醒過來。”
“好。”
助手匆忙轉身,回去拿出了剛用過的乙醚麻醉裝置。
在容器內倒入一定量的乙醚,然後將面罩放在愛德華的口鼻上,等慢慢揮發的乙醚氣體進入病人的氣道,然後彌散進大腦之後,麻醉便能成功。
“咳咳咳~~~”
愛德華出現了劇烈的咳嗽,好在還有面罩做遮擋,場面不算太糟糕。
“你在幹什麼?”因為身體劇烈的晃動,希爾斯不得不停下手裡的刀子,轉而和助手一起壓住愛德華的身體,“麻醉好了麼?”
“我,我也不知道。”
這位剛從醫學院畢業沒多久的助手顯得很慌亂,這是他這輩子上的第三臺手術,而麻醉則是生平頭一回:“我是按照之前老師您做的方法去做的,看著他呼吸了五六次,應該麻醉好了。可是......”
又是一陣猛烈的嗆咳,半夢半醒的愛德華,身子輕輕彈起,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快拿紗布來!”希爾斯對麻醉效果非常不滿意,“還有你,把面罩擦乾淨,趕緊再給他戴上!”
助手不敢出聲,連忙照做。
乙醚的效果終究還是壓住了肺部咳嗽的刺激,愛德華再次安靜地躺在了希爾斯的手術刀下:“今天的手術一波三折,剛才出現了小小的意外。現在我的助手已經重新做好了麻醉工作,手術繼續。”
聽到這句話,不少觀眾鬆了口氣,對他們來說也算是跟著主刀一起過了道坎。
手術劇場重歸平靜,但緊張刺激的氛圍並沒有徹底消退,這臺手術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收官階段。
“老師,你也不勸勸他。”
卡維有些看不過去,還是希望伊格納茨能幫著說兩句:“病人身體如此瘦弱,剛才又經過了咯血,這麼躺著不是個辦法。而且就算手術成功,病人的身體也吃不住,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你覺得他能聽勸?”伊格納茨搖搖頭,“反正也快結束了,隨他去吧。”
手術依然在希爾斯和兩名助手的合力下繼續進行著,卡維坐在第二排,只能勉強看到一些縫合打結的操作,許多精細的解剖細節都看不太清。有時候還會因為臺上醫生們的肢體遮擋,導致暫時的手術畫面缺失。
這時候卡維就只能透過他們的面部表情和動作去猜手術進展。
之前三人的表情都很自然,雖然偶有緊張和凝重,但整體保持在了一個比較平穩的基準線上。可當手術即將收尾的時候,剛才給病人做麻醉的助手忽然慌亂了起來。
他很緊張,緊張得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比剛才麻醉不充分時更緊張。
卡維有些好奇,再看他的雙手,一隻手在幫忙拉鉤保持手術視野,而另一隻手則是搭在了愛德華的胳膊上,儼然一副測量心率脈搏的樣子。此時再看病人,人很安靜,除了敞開的肚子,只有嘴邊還殘留著剛才咯血的血跡和一堆粉紅色泡沫。
“老師。”
伊格納茨就和其他觀眾一樣,眼睛全盯著中央的手術區域:“嗯?你又怎麼了?”
“你快看看病人。”
“病人?病人不是睡得好好的麼。”
“我感覺病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