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市立總醫院的醫生們,第一時間上前將他攙扶出了房間。伊格納茨可是醫院招牌,職業卑賤了些,可賺錢能力一點都不小。
艾莉娜一直守在門口,剛才聽到了屋內的聲音,還以為手術出了問題。現在再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丈夫暈了過去:“他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折騰了一晚,應該是太累了。”法托拉德回頭掃了眼周圍,找到了管家,“府上有桃乾片麼?”
“有,伯爵先生。”
“將一杯干邑白蘭地及一餐匙的白糖煮沸,然後倒入盛有三片冰鎮桃乾的酒杯裡【2】。給他們一人來一杯,這對恢復體力非常有用。”法托拉德說完配方,不忘補充一句,“如果桃乾沒有冰鎮,記得放一塊冰塊防止燙嘴。”
“好的,伯爵先生,我記下了。”
幾位內科醫生都對這個經典藥方讚許有加,有兩位幫著把伊格納茨送入隔壁的臥房休息,其餘的則站在法托拉德身邊直接快進到了論功行賞的環節。
“伯爵,這次伊格納茨又贏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波薩還算冷靜,對這種功勞看得並不重,“其實只是正巧落在了外科涉及的範圍之內罷了。”
“可他卻把我們之前三小時的功勞全搶走了!”
法托拉德心裡無奈,但嘴上還是得體面:“他已經贏了十來年了,不差這一次。諸位,最重要的還是保下了咱們奧地利醫生的顏面,拉斯洛先生對帝國太過重要了。”
“確實......”
“恐怕拉斯洛先生突然身體不適的訊息傳到了那些報社記者的耳朵裡,門口已經聚了不少人了。”
“你們去對付這些記者,我還得向公爵做個彙報。”
法托拉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記得不要誇大拉斯洛先生的病況,尤其是他窒息的訊息,否則下午的晚報頭條就會是《新任信貸銀行行長剛來Vienna就突發惡疾》這類標題了,這是公爵大人最不願意看到的。”
“知道了。”
“諸位~”管家吩咐完幹桃酒的事後又回到了內科醫生周圍,笑著說道,“諸位忙了一夜肯定累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隨便用些早餐,我們準備了施利爾巴赫乳酪火腿三明治和薩赫巧克力蛋糕。”
“那,要不先吃飯?”
“對了,納雅小姐在哪兒?”
“剛才還在這兒的......應該在陪著拉斯洛先生吧。”
就在眾人想起納雅的時候,納雅的聲音也緊跟著傳了出來,只是這位大小姐的情緒又一次失控了:“你究竟在幹什麼??!”
......
其實納雅根本沒離開房間,在伊格納茨被扶出去後又轉頭走了回去。作為父親身邊唯一的家屬,拉斯洛的健康和她息息相關。但其實還有一個人比她更早回到床邊,那就是貝格特。
貝格特是伊格納茨的學生,老師跌倒在地肯定得陪在左右,可剛準備上前幫忙的時候他又鬼使神差般地回頭看了眼病人。這一眼不止看到了拉斯洛,更看到卡維像木頭一樣釘在了床邊。
他在幹嘛?
為什麼會對老師的暈倒毫無反應?
而且手術已經做完了,他為什麼還在看著病人?
他本來沒太在意,但卡維剛才展現的結紮手法讓貝格特太過意外,成了選擇時的重要砝碼。而且伊格納茨身邊有同事,出門還有他的妻子,自己再過去沒多大意義。
在權重利弊後,另一邊的好奇心佔據了上風把他重新帶回了床邊。
“伊格納茨老師暈倒了,你怎麼還......”
“手術沒成功。”
卡維說得很輕,但這句話的份量卻無比沉重。貝格特聽後大驚,也和他一樣稍稍做了個檢查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
他沒臨床經驗,腦子裡的解剖學知識正攪得一團亂麻。來了市立總醫院好些日子了,唯一學會的就只有兩件事兒,“壓住病人”和“叫來自己的老師”。
貝格特反應倒是很快,回頭就要出門,但馬上就被卡維叫住:“你去幹嘛?”
他指向大門:“當然是去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