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女人就彷彿傻了般,直到脖頸處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才徹底將她驚醒。
“啊啊啊!!!”
“畜牲,給我死!”
噗嗤!
一截銀白刀刃徑直穿透撲倒女人的卡巴內的心臟。
刀刃在胸腔橫轉而出,汨汨鮮血流淌。
花看著失去聲息的卡巴內,頓時長鬆一口氣,緊接著爆發力量的後遺症,陣陣痠軟充斥雙手。
哪怕經過精華的洗滌,花終究已是年邁之軀,戰鬥對她而言已經是過於勉強之事。
不過,花沒有顧忌這些,反而吃力地扒開死透的卡巴內,看向身下的女人,急忙問道:
“孩子,你沒事……呃。”
一個血肉模糊的猙獰傷口在女人脖頸格外刺眼。
已經不是沒事那麼簡單了,卡巴內透過咬傷傳染病毒,被感染者視咬傷部位不同而改變病發時間,這是常識。
最快的病變方式顯然是任何接近心臟、大腦之處。
花,她手上的咬傷是因為稀人大人而壓制。
但眼前的女人即便沒死,結局早已註定。
女人似乎也清楚她的結局,被解救後反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掙扎著向前爬去,艱難地靠在鐵架上。
一雙死灰的雙眼望著上方,因城內燃起的大火而產生的濃煙密佈,在那上面,又高又長的鐵軌上,有一群隱隱約約的身影,在那其中有她最重要之人。
她彷彿能看見那孩子焦急、慌亂、哭泣著尋找媽媽的畫面。
“婆婆,我……一想到那孩子以後孤苦伶仃的生活就忍不住,我……不想死,拜託了,我不想死……不想變成……怪物。”
在咬傷之處,皮肉下一片片紫黑色的斑塊迅速擴散,眨眼間便擴散至整個半身,但女人卻毫無察覺,仍舊請求著。
看到這一幕,花心中不由一痛。
無論是戰爭時期,還是卡巴內入侵,這類不捨的離別之事或許在無數起大事件中的只是滄海一慄,女人的死亡甚至泛不出一絲漣漪。
但對花而言,作為武家之後,這無數起不值一提的小事卻貫穿了她整個人生,無論是目睹還是親手造成。
正因見得已經夠多,花更明白她此刻該做些什麼。
只見她將失聲請求的女人擁入懷中,像是安危孩童般輕輕撫摸著女人的腦袋,安慰著,另一隻手將長刀緩緩送入女人的心臟。
隨著女人一聲悶哼,身體驟然繃緊掙扎,隨後力量緩緩減弱直至消失。
“回家吧,去沒有高牆的世界,回到我們原來的家鄉,清爽的海風,婉轉悅耳的鳥啼,還有那片金色的海洋……”
……
“婆婆,原來你在這!你怎麼能獨自一人隨意亂跑,太危險了!”
渾身是血的有馬領頭看著蹲在地上的花,剛想上前一步便看見花身下即將變成卡巴內的屍體不由一怔,隨即催著身後的赤羽家小鬼道:
“小鬼,你把這位婆婆背上去,我知道你辦得到。”
聽罷,那張娃娃臉頓時一垮,倔強道:
“有馬大人,作為一個武士怎能臨陣脫逃?武士就應該堂堂正正面對敵人,坦然赴死。”
死個錘子……雖然有馬很想這麼說,但是赤羽家小鬼的表現與數個小時前的他何其相似。
只不過一想到揹負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有馬就不得不轉變思維,只有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保護更多的人。
“少廢話,你之前……”
“之前那不一樣,我的佩刀給了那位大人,鎧甲又因破損嚴重而丟棄,誰知道那群人固執的把我當小孩,根本不相信我是武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