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蹲下拿起那個木雕觀音翻來覆去的看了會兒,眉頭緊縮說道:“這造型真沒見過,有點像臆造的工藝品。”
“哎哎,六百真不能再砍價了,否則我寧願放在手裡爛掉。”老闆聽他嘀嘀咕咕,立刻表達了自己最後的底線堅守。
李墨遞給牛三胖,後者心裡有數了,他也翻來覆去的看看,其實什麼都沒看出來,最後咂咂嘴道:“行吧,六百就六百,帶回去請教下老爺子。”
六百成交後,老闆還給三胖給包裝了下,讓他好提在手裡。一樁生意談成,雙方都心裡偷著樂。他們繼續朝前走,沒想到那個老頭也跟在後面,大概走出七八米遠時,他三兩步追上來笑道:“二位,我準備挑個禮物送給老友,作為她的六十大壽禮物,不知你們是否有意向把這個木雕觀音再轉讓給我的?”
“你要?”牛三胖扭頭看他一眼,隨口問道,“你願意出價多少?”
“六千,我能承受的最高價。”
一轉手就是翻十倍的價格,不過牛三胖直接搖頭拒絕,開什麼玩笑,如果真的就值幾千塊或者幾萬塊的話,李墨才懶得出手跟攤主囉嗦呢。
“不知道你想開價多少?”老者微笑著問道。
三胖看向李墨,這玩意還需要他做主才行。
“老先生真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比市場價稍微便宜點轉讓給你。這樣好了,你給二十萬就可以,如何?”
老者目光驚奇的打量了下李墨,這人似乎。。似乎在哪裡見過。。。
“呵呵,不知道小哥對這個木雕觀音有什麼看法?”
李墨這個時候也沒藏著掖著,他從三胖手中接過那個木雕說道:“這個木雕造型叫輪王座。在古印度國家有個國王叫輪王,他喜歡一條腿翹起來,一條腿伸著,後來當地人在塑造觀音像的時候就按照那個王的坐姿,把造型給固定下來了。”
“這個木雕觀音叫半漆金,它的胳膊和腿比例非常協調,很豐潤而且非常流暢,上面的瓔珞很灑脫。從雕刻技藝來看,年代差不多是清代中晚期時候。如今市場上,這類木雕觀音像上了拍賣一般價格在三十萬上下,所以我開價二十五萬很合理。”
老者沉默了下,然後提出疑問說道:“觀音製造從明清以後就是轉為了女相,但這個觀音像。。。”
李墨笑笑道:“你認為它不是女相?它就是女相,男相不是這樣的。其實從南北朝開始,觀音像就逐漸從男相轉變為女相了。老先生,你如果心裡還有疑惑的話,那就別出手了。”
“行,我信你,二十五萬我買了。”
老者身邊的保鏢和三胖交接轉賬,很快木雕觀音就到了老者手中,雙方分開後,那個保鏢才小聲說道:“付老,會不會有點冒險?”
老者這次微微一笑同樣小聲說道:“你沒認出他是誰嗎?”
“他是誰?”保鏢一愣,剛才真沒注意到他的長相。
“我也是剛想起來的,他是李墨,如果連他都胡說八道了,那事情就大條了。”
“居然會是李墨。”保鏢想了下又道,“他不是在內蒙那邊搞恐龍化石遺址的專案嗎?怎麼一轉眼又跑到疆地來了,難不成是衝著這次的玉石交易大會來的?”
“應該不是衝著玉石來的,可能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付老摸摸下巴的鬍子,沉吟道,“你和大公子聯絡下,就說李墨來疆地了,如果能夠和他搭上關係,說不定雙方就有合作的機會。”
“是。”
牛三胖美滋滋的,看來賺錢使人快樂的確是有道理的。他拍了下剃頭說道:“你老闆看不上這點小錢,回頭我們分一分。”
剃頭只是笑笑,這事答應不好,不答應也不好。跟著老闆出來,稍微沾點光也就算了,可是如果一有好處就想著往自己懷裡摟,那個時候估計也就沒資格再待在老闆身邊。
李墨雙手背後慢慢的朝前走,拐過一個彎時他又停在一個攤位前。這個攤位沒有老闆,也沒有擺放什麼古董貨物,而是隻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專營古董兵器,請至兵戈軒。
三胖心情非常好,看到這個牌子不由笑道:“廣告居然還能這麼做,不過老闆口氣是不是太狂傲了,居然是專營古董兵器,難道就沒有假的?”
李墨想到手掌峰前闊地下的兵器陪葬坑,那裡面才都是正宗的古董兵器。不過如果那個兵戈軒中的兵器都是古董的話,那就值得過去逛一逛。
“三胖,剃頭,我們就轉道去兵戈軒。”
“好,那邊有指示牌。”剃頭指指不遠處的第二塊立牌,“看來兵戈軒古董店的老闆在這邊有點實力,否則哪有資格這麼做廣告的。”
“是龍是蛇過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跟著指示牌來到兵戈軒門口,這家店鋪面積挺大,估計得有六百平左右。而且店裡的遊客也不少,熙熙嚷嚷的在討價還價,這做生意的氛圍很濃烈。
只是等走進店鋪,李墨差點笑出來,什麼專營古董兵器,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店鋪面積是不小,可是裡面卻用兩個精緻的屏風一下子把店鋪分割成兩個相對獨立的空間,右邊賣金銀首飾,文房四寶,瓷器木雕等,簡直是個大雜燴空間。
他們走進來的就是大雜燴空間,因為人多雜聲大,李墨沒有停留,朝另外一邊走去。
另外一半空間裝飾的就比較特別了,所呈現出來的傢俱全部都是用深色實木做的,牆上的掛件也是實木定製。而展示出來的武器款式多種多樣,有腰刀,斬刀,弓箭,彎弓,刀斧,流星錘,長槍,還有來自歐洲的盾牌,寬手劍,盔甲。
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味道的,只是東湊西湊起來的東西能有什麼品質。而且這個老闆實在是沒有一點經營能力,華夏的古董兵器竟然和歐洲的古董兵器混擺放在一起,這怎麼看都很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