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衣嗯了一聲,“差不多吧,京輔之後就是京城了。”
船身晃了晃,溫子昱有些頭暈,卻還是撐著問道:“那你之後就不用再上戰場了吧?”
顧嵐衣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溫子昱扯著她胸前的衣襟坐起來,輕聲開口:“打下京城後,你就是皇帝了,就不用自己上戰場了吧?”
他的聲音有些悶,“我好害怕,你不要再受傷了。”
顧嵐衣愣愣地回抱住他。
她的夫郎啊,她都造反了,做了這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他卻只在意她當上皇帝后可以不用自己上戰場。
“那是自然的,不過小昱,你可是錦朝的皇子,說這種話真的不會彆扭嗎?”
溫子昱抬起頭來看著她,“你會覺得我很冷血嗎?”
顧嵐衣知道溫子昱的過往,那些人讓一個小孩在宮裡自生自滅,她們當年沒有管過溫子昱的生死,如今又憑什麼要求溫子昱顧著她們?
可顧嵐衣沒有說這些,她說:“小昱就算冷血我也喜歡,我只要知道小昱對我是熱的。”
她戳了戳溫子昱的心口,眉眼間全是笑意。
溫子昱瞪著眼睛,“你怎麼這麼沒有底線?”
顧嵐衣失笑,她都這樣說了,小夫郎怎麼又不高興?
顧嵐衣蹙眉委屈道:“我哪裡沒有底線了,底線不是在這裡嗎?”
她緊了緊手臂,溫子昱悄悄紅了臉
話本里說,花言巧語的女人最會惑人,也最不可信。
可不可信他不知道,但是惑人是真的。
他已經要丟盔棄甲了。
溫子昱剛上船的時候身體的不適並沒有很明顯,只有微微的頭暈。
可過了半日,他便開始臉色發白,胃部翻湧。
可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顧嵐衣心裡如同被火燒一樣難受和焦急,可她又不能為了溫子昱叫停航船。
水流湍急,能不能挺得住暫且不說,軍糧和西邊的隊伍已經出發了,她們如果耽擱行程的話,先前的計劃全都會被打亂。
溫子昱趴在船沿,看著河水的湍流不止。
他只有反胃的感覺,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大概是因為他同樣也吃不下東西的緣故吧。
顧嵐衣在一旁扶著他,替他揉著胸口。
“好點了嗎?”
溫子昱抬頭,見她臉上除了擔心,便是眉眼間化不開的滿滿愧疚。
溫子昱一愣,想明白她在愧疚什麼後,伸手拂開她皺在一起的眉毛。
“我好多了,你別擔心了,是我非要跟來,結果又給你增加負擔。”
顧嵐衣攥緊他的手,“不是負擔,你不會是負擔。”
暈船是個人體質問題,並不是疾病,因此哪怕顧嵐衣的系統裡有各種各樣的藥水,卻也無能為力。
她只能兌換了一個對身體沒有傷害的道具卡,讓溫子昱多睡一會兒。
睡熟了,夢裡便不會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