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衣笑了笑,說:“這樹倒是有意思。”
大娘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這樹就是喜歡俺家,隔壁老孃子整天嚷嚷俺。”
她話音一轉,“對了,你剛入城,有落腳的地方嗎?找不到的話不如來俺們這兒,俺當時給女娃蓋了間屋子一直空著,噥,就在那兒。”
顧嵐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小間土坯蓋的房子,雖然還是簡陋,但比這邊看起來好上了不止一星半點。
顧嵐衣搖頭,“謝謝您,我已經找到落腳的地方了。”
大娘咦了一聲,“這鎮子上沒有客棧,你住哪兒了?”
“一位大伯家隔壁的空院子。”
她隨口一言,卻見大娘更加疑惑了。
“空院子?這七里八巷哪來的這麼有錢人家還有空院子的?你不是被騙了吧?”
顧嵐衣笑了幾聲,聳了聳肩:“大概吧。”
大娘誒了一聲,“小娃娃莫開玩笑,這人壞起來啊壞得很,當年我家小娃就是在這都是熟人的巷子裡被人抱走的。”
顧嵐衣見她神情嚴肅,又提到了當年的傷心事,便不再兜圈子了。
“是一位大伯帶著他兒子,那個男子好像叫阿仔的。”
大娘瞪大了眼睛,把凳子往前挪了挪。
“你說真的?那周扒皮能願意把院子借給你?”
顧嵐衣頓了頓,“怎麼說?”
大概古往今來說閒話是所有人的愛好吧,大娘的興致明顯比剛才更高上幾分。
“這可是俺們鎮子上都知道的事,那個人啊,可摳得很。巷子裡的人都說老六娶了他可真是最倒黴的事了,當年那個叫阿仔的男娃娃剛生下來,老六捨不得他吃苦,就一人把活全包了。誰知道才沒幾天,那人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城裡的混混們搭上了,還拿著老六的辛苦錢去下賭。結果錢是沒掙回來,還叫人家找上門的時候把老六子給打死了。”
顧嵐衣怔愣了下,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想起來她碰見的混混來找麻煩的事,她便下意識猜測到:
“那些人沒要到錢,後來又找上了他家兒子?”
誰知大娘卻拍了拍手。
“哪可能,人都打死了,誰還在乎那幾錢銀子,阿仔那小子被混混纏上是他自己作的!”
顧嵐衣低頭看了眼興致勃勃跑出來聽八卦的溫子昱,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子昱:“喵?”繼續說,繼續說啊。
他已經坐好了,就等八卦了。
顧嵐衣看出了他的意思,替他問道:“這話怎麼講?”
“老六死後,就剩他們倆男的。大概是死了女人的事讓那周扒皮清醒過來,不再去賭了,老老實實去做繡工掙錢。沒想到他那兒子也是個拎不清的,一早搭上了鎮裡準備出去走商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