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御史一頓,嘆了口氣,“思羊跟你說了?”
“嗯。”
楊御史揉了揉額角,正要隨口打發了他,突然見顧嵐衣換了個坐姿,氣定神閒地盯著她,楊御史無端感受到一絲壓力。
“好吧,小綿我根本沒趕出去,她還在顧府,只是……”
她嘆了口氣,“你和思羊一起長大,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黃家人這次跟我說思羊和那孩子有問題,本來我也不信,可誰知那天我去接人,兩個人直接當著我面就抱在一起,我”
楊御史說到這兒頓住了,“說到底還是我作的孽,我哪有臉在黃家面前說什麼,但是我楊某人的嫡子做出這種事來,我也不能真就讓他倆在一起啊!她一個小小侍衛”
“楊大人。”
這次又是顧嵐衣打斷她,“您是覺得小綿是侍衛,所以配不上貴公子嗎?”
楊御史答不上來,張了張嘴又閉上。
顧嵐衣沒理會她的反應,繼續說:“如果小綿之後不再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呢?”
楊御史抬了眼皮,溫子昱也精神一振,巴巴地看著她。
顧嵐衣在心裡一笑,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什麼意思?”楊御史問道。
“我曾聽小昱提起過貴公子的護衛身手不凡,如果您同意將人交給我帶去戰場,是死是福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溫子昱一驚,連忙想開口,卻被顧嵐衣一個眼神安撫住。
冷靜下來後,他也明白了,如果楊思羊和小綿真的有了那種感情,想獲得楊大人的許可,那就只有這一條路。
小綿身上帶著賤籍,而大錦朝只有一種方法擺脫賤籍,要麼死,要麼拿戰功。
楊御史思考了一會兒,同意了。
她讓人帶顧嵐衣和溫子昱去見了被鎖在柴房的小綿,小綿聽清楚兩人的意思後,很快便答應,起身就跪了下來。
“顧將軍大恩,小綿沒齒難忘。”
溫子昱連忙讓他起來,“你急什麼,你想去還要問過思羊呢,就他那性子,不鬧個天翻地覆都算好的。”
小綿眼神堅定,楊思羊是個一根筋的笨蛋,到現在還沒開竅,都沒覺得兩人的身份可以不只是主僕。
但她已經等不及了,她必須站在足夠高的高度,才能有底氣把人抓回來永遠放在自己身邊,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嫁人,成為別人的夫郎。
事情解決後,溫子昱心情愉快地離開了楊府,楊大人送走這個瘟神,終於肉眼可見地活了過來。
至於楊思羊會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就是小綿該操心的事了。
溫子昱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嘴裡嚼著顧嵐衣剛下車給他買來並剝好的板栗。
“我自己可以剝的。”他象徵性地說了一句。
顧嵐衣沒理他,手上繼續剝著。
就他那細皮嫩肉的手指,怕是還沒剝上幾個就要破皮泛紅了。
溫子昱美滋滋地靠過來給她嘴裡也餵了一個,“好吃吧?”
“嗯哼,借花獻佛?”
溫子昱嘿嘿一笑,下一瞬就聽見顧嵐衣猶豫地開口。
“小昱,過兩日的春獵,你就待在家裡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