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航這幾天雖然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畢竟那關著的是他的親兒子,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管。
其實他心裡也是清楚的,老爺子看著雲載淳長大,平時的教導雖然嚴厲,但不是真正對著孩子心狠的。
雲載淳關了這麼多天,老爺子一直沒有動靜,是有他的緣故的。
“你怎麼也開始著急了,這才關了幾天。”雲翰慢條斯理的往池子裡投餵魚食。
隨著魚食落在水面上浮動,各色錦鯉開始爭相搶奪。
老爺子這院子裡養的魚都要比外面院子裡的肥了不少。
“我知道您是想讓他歷練歷練,可是都這麼多天了,他也吃了些苦頭了。”雲景航低聲道。
雲載淳是由老爺子親自教導的,行事作風都沿襲了老爺子的風格,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他可以遵從旁人的品行教育,可永遠都不可能複製貼上。
“這算是給他上了一課,相信這孩子如今已經受益匪淺。”雲翰冷聲道。
雲景航沒再說開口,只默然跟在父親身邊。
“載淳畢業的時候,我有沒有說過,既然已經從束靈處的考試中敗退,那就不必再和他們有絲毫的牽扯?”雲翰忽然說道。
雲景航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什麼,安靜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孩子死心眼,做事又方正,沒什麼心眼,我說過他不適合走那條路,可你卻沒聽進去。”雲翰看向大兒子。
雲景航知道父親已經知道雲載淳為什麼被抓。
“載淳被帶走的這幾天,你恐怕沒少聯絡肖毅吧,他給了你確切的回答了嗎?”雲翰盯著他。
雲景航搖頭,肖毅一次又一次的同他打太極,明明雲載淳是隸屬察部的暗線。
這麼多年出生入死也都是在替察部做事,那天晚上之所以去沂山,也是受了肖毅的命令才去的。
可最後人被追部帶走,肖毅作為察部部長,雲載淳的直屬上司,卻沒有救人的意思。
事到如今雲景航也明白了,束靈處這樣自詡正義的地方,向來維護的是整個南州的治安。
所以束靈處所有的人都必須堂堂正正的行走在陽光下,所有的成員都必須在束靈處之內有名有姓。
如果雲載淳的身份在束靈處也不能被放在明面上,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他並不是察部的人。
而是肖毅的人,否則的話只要說出來他是跟著肖毅做事的,是束靈處一直以來的暗線就能夠證明他的清白將人給放出來。
“束靈處外表光鮮亮麗,可是內裡腐敗不堪,上層人爭權奪勢,下層人被迫成為實現那些人野心的工具,只要有需要,他們可以隨時放棄掉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為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屬。”雲翰毫不客氣的點破這一點。
束靈處聲名在外,成立這麼多年來的確起到了維護洲際治安,保護南州靈者的作用,可時光流轉,百轉千回,那些人早就沒了初心。
少年人總是熱血澎湃有夢想有野心的,不知道多少人曾經在陽光下發下了今生必入束靈處的誓言。
他們都想成為英雄,成為行走在陽光下的英雄。
所以這份赤子之心,就很容易被人利用。
“父親,我知道錯了。”雲景航低頭認錯,“我沒能及時發現載淳的身份,也沒能起到勸誡的作用,是我的問題。”
經此一遭,想必雲載淳的認知已經被顛覆。
“他跟著肖毅那麼長時間,盡職盡責,可事到如今,他在肖毅的眼中已然成了一枚棄子,如果不是因為他雲家人的身份,他早就被滅口了。”雲翰手中的瓷盅放下。
聽了雲翰的話,雲景航心裡明白,肖毅作為察部部長,卻養了這麼一批只聽他話的下屬。
平時這些人做的事情,恐怕也不全然都是為了束靈處的。
所以如今,如果雲載淳的身份暴露,一定會引起束靈處處長的調查。
有些東西想瞞也就瞞不住了。
所以肖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雲載淳這個隱患解決掉,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是自己的人。
但是在那之前,雲翰已經將相關的資料送到了秦處長的手中。
如今束靈處追部和察部都出了問題,秦暉現在是焦頭爛額。
但是有一點,秦暉一定會保住雲載淳,不為其他,哪怕是為了雲家的支援,他都不可能讓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