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褚遂良和高侃反應過來,李綱就看到了他們,並且瞪著眼睛喝問。
褚遂良趕忙上前,硬著頭皮道:“回李公,殿下今早的時候,去前方督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高侃在一旁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褚遂良說的是真的。
既然褚遂良主動站出來打頭陣了,那他就不用擔心被褚遂良坑了,可以跟褚遂良站在同一戰線了。
李綱聽到這話,眼睛瞪的更大了,像是要吃人一樣,喝斥道:“胡說八道!老夫才剛剛領教過雍王的手段,你跟老夫說雍王不在這裡?!
當老夫是三歲的頑童,還是覺得老夫好欺負,啊?!”
面對李綱的斥問,褚遂良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小心翼翼的彎下腰賠罪道:“回李公,下官所說的是實情,殿下確實去前方督戰了!”
褚遂良留了個心眼,沒說是早上去督戰的,還是剛剛去督戰的,所以即便是隨後被李綱發現了實情,也沒辦法指責他說謊。
“好!”
李綱也沒跟褚遂良糾纏,喊了一聲後,盯著褚遂良道:“老夫就當你說的是實情,那你去給老夫把雍王找回來!”
褚遂良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唉聲嘆氣的道:“李公啊,您這不是為難下官嘛,下官才幾品,有什麼資格對殿下的行程指手畫腳,又有什麼資格讓殿下回來殿下就回來!”
李綱猛的看向高侃道:“那你去!”
高侃一愣,快速的搖頭道:“小子只是一個剛剛調到殿下帳前的小執戟,褚記室辦不到的事,小子就更辦不到了!”
李綱也沒有強人所難,再次痛快的說了一個‘好’字,然後又說出了一句令褚遂良和高侃臉色驟變的話,“你們不去,那老夫親自去!”
說著,李綱就要去找馬上前方找李元吉。
褚遂良和高侃哪敢讓他一個人騎著馬去前方晃盪啊,當即攔在他的面前,又是哀求,又是說好話的勸起了他。
李綱也不是那種喜歡欺負小輩的人,在懲罰完了兩個小子說謊的罪責以後,這才停下了找馬。
就褚遂良和高侃那點道行,在他眼裡都不夠看,褚遂良一開口他就看出了褚遂良是在說謊了,他之所以沒有戳穿,反而順著褚遂良的話說,就是為了給褚遂良一個教訓,讓褚遂良長長記性。
在兩個小輩狗腿似的跟在他身後開始捶背揉肩了以後,他自顧自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主人似的招呼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守衛給他上茶,上茶點,然後就在兩個小輩伺候下,悠閒的品起了茶。
他為什麼這麼做,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他這是在耗,在等,等李元吉耗不起了,等李元吉等不起了,主動露面。
他如今都光榮退休了,有的是閒暇時間,耗得起,也等得起,可李元吉督管著前方的戰事,是一刻也耗不起,一刻也等不起。
他剛才進門的時候看過了,一應的戰報文書、軍需文書,全在行轅內放著。
除非是李元吉不在乎前方戰事的變化了,也不在乎大唐的輸贏了,不然肯定得回來。
所以他決定來一個以逸待勞,守株待兔。
……
傍晚時分,行轅一側的校場棚舍內,李元吉在褚遂良進入棚舍以後,就迫不及待的問,“李公呢,可應付過去了?”
褚遂良微微彎下腰,施了一禮後,苦著臉道:“李公在行轅內住下了,還讓臣給他去找鋪蓋……”
李元吉有些無語的道:“這老倌,這是料定了我會回去,所以想守株待兔!”
說完這話,李元吉看向褚遂良道:“你這樣,你去幫我把行轅內的所有文書全都搬出來,送到此前李世勣他們駐紮的中軍大營,我去那裡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