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略微愣了一下,不解的道:“你蕭氏的子弟要從戎?”
蕭氏咯咯咯笑道:“這是什麼新鮮事嗎?難道我蕭氏的子弟在你眼裡就只會舞文弄墨嗎?須知,我蕭氏在數十年前,也是皇族,族中的子弟不僅能舞文弄墨,也能舞刀弄槍。”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表示瞭解,蕭氏的過往不需要蕭氏科普,他也知道,蕭氏可是傾盡了半族之力成就了李孝恭和李靖的威名,將李孝恭捧到了功高蓋主的地步,若不是大唐還有一個天策上將的話,那估計李孝恭早就涼涼了,還將李靖捧到了半步軍神的地步,讓大唐所有人都看到了李靖用兵有多厲害。
所以,只要李孝恭和李靖不死,沒人會忘記蕭氏,也沒人會忘記蕭氏的過往。
即便是李孝恭和李靖死了,以他們兩個的功勞,以及耀眼程度,也會帶著蕭氏一直在青史上延續下去。
所以,成名的方式不只有自己拼一種,也可以去做別人的墊腳石。
只要別人夠強,夠厲害,夠在青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那你也可以跟著他聞名天下、名留青史。
“所以你蕭氏是想復國嗎?”
李元吉盯著蕭氏問。
蕭氏既然毫不忌諱的說出了他們蕭氏昔日是皇族的事,那李元吉也就沒必要忌諱了。
你敢提自己曾經做過皇族,那我就敢問你是不是想造反!
蕭氏一下子被懟的有些說不出話了,在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剛剛湧動起的心情以後,開始裝起可憐了,“我蕭氏哪敢有這個念想?我們只是想討一條活路罷了!”
李元吉目光緊緊的盯著蕭氏道:“你的意思是,你蕭氏的族人在我李氏的統治下活不下去了?我李氏有那麼殘忍嗎?”
蕭氏幽幽的道:“殘不殘忍,你難道不知道嗎?我那兄弟為了蕭氏,連宰相之位都辭了!”
李元吉也沒裝聾作啞,點著頭道:“這我倒是知道,可據我所知,你那兄弟是自己乞骸骨的,不是我們逼的,你現在拿他說事,還指責我李氏對你蕭氏殘忍,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蕭氏見說不過李元吉,乾脆就不說了,直接了當的道:“那你就當我是無理取鬧吧。你就說我的條件你答應不答應吧,如果答應的話,我去幫你勸降你想勸降的人,如果不答應,那我依然會去幫你勸降你想勸降的人,但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
李元吉見蕭氏不裝了,開始用綿裡藏針的手段威脅人了,一下子就笑了,“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肯定答應。但我不能保證你蕭氏的子弟上了戰場以後,肯定能活下來!”
威脅人誰不會啊,前提是得看誰抓的牌夠大。
只要牌夠大,那就能掌握最終的話語權。
蕭氏聽到這話,鳳眉一下子就立起來了,在目光直直的盯著李元吉看了許久以後,才語氣不甘的妥協道:“那你想要我怎麼樣,總不可能什麼都不給就要我這個老婆子幫你去做事吧?”
李元吉見蕭氏妥協了,這才繼續道:“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你們蕭氏的子弟去什麼地方,任什麼職位,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得由我說了算。”
蕭氏聞言,面露遲疑。
倒不是說她想給蕭氏的子弟爭什麼身份地位,不想讓蕭氏子弟們的起步太低,而是她答應了這些條件的話,蕭氏的子弟就等於全權交到李元吉手裡了。
李元吉想怎麼拿捏就能怎麼拿捏,並且,蕭氏的子弟以後能不能退出軍伍,能不能返回蘭陵,都不由他們說了算,而是由李元吉說了算。
如果李元吉要他們一輩子都待在草原上的話,那他們就只能一輩子待在草原上。
也就是她有些城府,沒有當場露出難色,若是換一個人來的話,此刻恐怕已經變成一張苦瓜臉了。
“你這跟發配有什麼區別?”
蕭氏在遲疑了片刻以後,開口問。
李元吉笑道:“確實跟發配沒區別,但卻是蕭氏子弟的一個機會。你,或者說你背後的蕭瑀在選擇讓蕭氏的子弟到突厥來從戎的時候,不就是看中了隨後西突厥會有大戰,蕭氏的子弟能跟著建功立業嗎?
若是他們中間能出一兩個人傑,打出名頭來,打成我大唐的高爵,那我也不會阻攔他們去大唐其他地方出任都督、總管,甚至也不會阻攔他們被召回長安。”
蕭氏聞言,在簡短的思量了一會兒後,遲疑著點了一下頭。
她相信他們蕭氏子弟的能耐,也相信他們蕭氏子弟中肯定能有人出人頭地,只要李元吉能做到他所承諾的,不做任何阻攔,那她相信他們蕭氏子弟中肯定能出高爵。
畢竟,軍伍中的人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絕大多數甚至不識字,懂武藝的雖然多,但大多都是粗懂,懂得一些戰場上粗淺的殺敵之法而已。
相比起來,他們蕭氏的子弟文武兼備,一些人在文武之道上,甚至都不輸給一些已經露頭的文臣武將。
所以他們蕭氏的子弟入了軍伍以後,即便是從一個小兵做起,也能快速的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