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時候,李元吉一行駐紮在了慶州的合道,並沒有擅動。
因為還不清楚慶州的具體戰況,所以不能冒然行動。
派遣出去的斥候一點一點的將慶州各處的戰況傳了回來。
“殿下,突厥人已經兵至百家堡,正兵分三路向馬嶺、白馬、華池三縣進軍,前軍已經抵達了安定。
在安定城外的白馬川水畔,遭到了侯君集伏擊,損失慘重,正在重新整頓,準備對安定發起新一輪的進攻。”
合道的縣衙裡,李元吉高居首位,李建成和李世民分坐兩側,陳叔達等人居於下首,正烤著火,宇文寶躬身站在衙中稟報。
李元吉皺著眉頭道:“侯君集怎麼會出現在安定呢?”
依照最初制定的策略,侯君集應該在雲陽的雲蒙山設伏才對,一下子出現在了安定,往西北足足偏移了四百多里,近五百里。
這哪是設伏啊,這是主動找上門跟突厥人一戰。
為了戰功,策略和命令都不顧了。
宇文寶躬著身沒說話,他哪知道侯君集為什麼會出現在安定啊。
他要知道的話,他就不是宇文寶了,是李世民、李靖、李世勣、蘇定方。
“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侯君集能出現在慶州,又能遏制住突厥人南侵的勢頭,這對我們很有利。”
李世民突然開口,幫侯君集說了一句話。
李元吉心中古怪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這算是在幫侯君集開脫,可侯君集已經被戰功迷了眼,也被關內侯迷了眼,已經不愛他了。
他再怎麼幫侯君集開脫,侯君集也不會再忠心耿耿的追隨他了。
“慶州都督現在何處?慶州的兵馬還剩下幾何?”
這話是陳叔達問的。
也只有陳叔達這個純正的文臣才會這麼說話。
宇文寶並沒有急著作答,而是看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稍微點了一下頭,宇文寶便沉聲道:“慶州都督在送出奏疏的當天就戰死了,一同戰死的還有他的兩個兒子,慶州的兵馬在懷安抵禦了突厥人三日,盡數戰死。”
李元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雖然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結果,可在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一陣心痛。
慶州都督戰死也就罷了,兩個兒子還一同戰死了。
慶州都督這算是絕後了啊。
如此忠勇,不該絕後的。
這讓他想厚賜都不知道厚賜誰去。
雖說慶州都督還留下了一個幼女,可女子是不能承襲爵位的,即便是破例封個縣主,到了下一代也就沒了。
“慶州殘存的一萬多兵馬,三天時間就全部戰死了?”
李建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一萬多兵馬啊,不是一萬多牛羊,三天時間,怎麼可能全部戰死了呢?
宇文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李建成這個問題,李世民在旁邊感慨道:“這恰恰說明了懷安戰事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