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為了儘快築造好嶽州城,被大唐俘虜的那些水匪已經全沒了。
如果現在派人去找的話,可能能找到掩埋他們的地方。
李元吉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那可是數萬人,數萬勞力啊。
即便是都有不乾淨的過往,也不能這麼給折騰沒了啊。
留著當種馬,為大唐的丁口問題奮鬥終生,也比這麼折騰沒了要強啊。
而且這都是自己人啊,不是從頡利手裡俘虜的突厥人,不應該下此重手啊。
「殿下覺得,嶽州刺史的做法不妥?」
陳叔達不愧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李元吉的心思。
李元吉也沒有藏著掖著,點點頭感慨道:「我大唐如今的丁口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每一個唐人只要不是說犯了必死之罪,我們都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即便是有過不堪的過往,只要一心從善
,我們也應該加以引導啊。」
陳叔達若有所思的道:「比如呢?」
李元吉瞥了陳叔達一眼道:「比如,我們從突厥人手裡收回的數州,如今已經開墾好了,卻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經營。
比如,河北道如今仍有數十萬孤寡尚無依靠,我們得幫她們找一個依靠啊。」
陳叔達恍然,點點頭道:「臣明白了,臣回頭會叮囑下面,讓他們抓到了土匪流寇以後,不要施以重手,稍加調教以後,可以送往河北道和新收復的數州。」
至於說追究嶽州刺史不仁之罪,陳叔達是提都沒提。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嶽州刺史的不仁之罪也晚了。
而且嶽州刺史無論是築城還是推廣水稻,都有大功。
在這個時候再去追究已經無法彌補的罪責,只會讓官員們以後做事的時候束手束腳,與國無益。
李元吉也清楚現在再去追究嶽州刺史的過錯已經於事無補了,所以陳叔達不提,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
「命吏部為嶽州刺史論功行賞吧。年後派一個手段柔和一點的人去嶽州駐守,大力的推廣水稻。
此外,任瑰在嶽州推廣水稻既然已經見了成效,那就讓嶽州附近的諸州儘快派人趕往嶽州,向任瑰請教如何推廣水稻,並且在各自的治下大力的推廣。
具體該怎麼做,就由你和李公、裴公看著辦吧。」
李元吉緩緩說著。
推廣水稻的事情既然已經開好頭了,那後面怎麼做,不用說陳叔達、李綱、裴矩等人也知道,不需要再多問。
沒有成效的事情,大家做起來或許會畏首畏尾,但已經有成效的事情,大家做起來就沒那麼多顧及了。
李元吉原以為陳叔達聽到這話會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卻沒料到陳叔達陷入了遲疑。
李元吉忍不住道:「有問題嗎?」
陳叔達趕忙道:「回殿下,李公有意在歲末的時候遞上奏表,乞骸骨,並且準備推舉任瑰入駐三省,所以臣和裴公倒是能督辦此事,但是李公那邊嘛,還需要殿下跟李公商量。」
李元吉是愣了又愣,完全沒料到李綱會在這個時候乞骸骨。
陳叔達能得到這個訊息,說明李綱已經跟他透過氣了,並且已經下定決心了。
這讓人覺得意外,也覺得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