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子內。
李建成著一身青衫,李世民著一身紗衣,在手談,只是兩個人的心思明顯不在棋盤上,所以捏著棋子的手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兩個人的思緒似乎也在亂飛,所以眼神有些呆滯,似乎在盯著某處看,似乎又什麼也沒看。
或許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擔憂的原因,兩個人暫時放下了對對方的成見,以及跟對方的恩怨,愁眉不展的對坐在一起。
“大哥,二哥……”
李元吉輕忽了一聲。
兩個人被驚醒,目光開始聚焦,呆滯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焦急和擔憂。
“突厥人是不是來了,從什麼地方來的,來了多少兵馬?”
李建成率先拋下棋子,快速的站起身,走到李元吉面前焦急的發問。
李世民也跟著站起了身,雖然沒有開口,但目光卻緊緊的盯著李元吉。
顯然,他心裡跟李建成有同樣的疑問。
李元吉也沒有瞞著,坦言道:“突厥人確實來了,分別從石州至葦澤關一線,以及蕭關來了。石州一線,有十萬多兵馬,不過聽李孝恭說,石州一線的兵馬僅有三萬控弦之士,剩下的多是奴隸和僕從。
蕭關雖然沒有發現突厥大軍的身影,但發現了頡利金狼帳前的斥候。”
李建成快速的看向了李世民,在這方面,李世民是專業的,能分析的比他清晰,能看到和預料到的也比他多。
所以他想聽聽李世民的分析。
李世民緊皺起了眉頭道:“頡利金狼帳前的斥候到了,那頡利也就到了。以頡利的秉性,每次南下所率的兵馬都不會少於十萬。
石州一線的控弦之士既然只有三萬,那就說明頡利將更多的兵馬帶來了蕭關。
如果頡利說服了突利,讓突利也帶著大軍一起南下的話,那蕭關要面對的突厥兵馬恐怕會超過二十萬。”
說到此處,李世民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道:“你都做了那些佈置,能不能擋得住突厥二十萬兵馬,如果擋不住的話,我們就只能另作打算,並做好搬往洛陽的準備。”
雖說被迫遷都是很恥辱的一件事,但事情真發展到那個地步,也就顧不上恥辱不恥辱了。
失地存人,總比人地皆失要好。
李元吉依舊沒有瞞著,將自己所有的佈置大致說了一遍,說到要率領著剩餘的秦王統軍府的兵馬去蕭關馳援的時候,李世民想都沒多想就趕忙道:“那還等什麼,快點起兵馬,帶上糧草動身啊?”
李建成一邊點著頭,一邊快速的問道:“糧草夠不夠,不夠的話就想辦法用利益跟那些世家豪門交換一些。
這個時候不能吝嗇,也不用擔心捨出去的利益收不回來。
只要我大唐度過此次的難關,往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
你就當他們是我大唐養的牛羊,現在正是喂草料的時候,等到養肥了,就可以殺了,到時候你可以收穫更多的肉。”
李元吉錯愕的看了李建成一眼,沒料到李建成這個世家豪門的代言人,居然是如此看待世家豪門的。
若是那些支援李建成的世家豪門,聽到李建成這番話,是不是會慶幸,會後悔?
慶幸李建成被打敗了,他們不用擔心被卸磨殺驢了。
後悔支援李建成了,他們居然在養虎為患。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倒是說啊,糧草籌集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