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虛劍指指譜六卷七層,一二層乃是一卷,是凝聚真氣,行脈移位的經絡圖。第三層乃是第二卷,是凝氣為劍。第四層乃是發射劍意。
眼下公孫卿就在離我丈許的地方,我努力的回憶著第三卷的真氣執行路線,四層分九路指法,第一路指法乃是少商劍指,真氣自手臂上的‘孔最’過‘太淵’經‘少商’而出,我努力的嘗試著將內力凝聚於‘雲門’‘中府’兩處大穴,開始集中體內的真氣,臨虛劍指需要極為強大的內力作為根基,我體內雖然傳承了崑崙上人的雄厚內力,但是這些日子的修煉,也沒能融匯貫通,我這樣凝聚內力,有些冒險,倘若少商劍指沒能射出去,之間出現的那股劍意將會凝氣為劍,瞬間割斷眼前的藤蔓,公孫卿一旦察覺,再要刺殺他就困難了。
而且暗夜裡也沒有很好的視野,最終我選擇了放棄,我將內力再次散開,我需要休息,等明早天明,體力恢復,爭取突破第四層,一擊而中。
我們已經將近一天沒有進食,再這麼煎熬下去,不被公孫卿吃掉,也得活活的餓死。
我打量著四周,希望能從周圍找到更好的辦法來解圍。
周圍除了漫布的藤蔓,就是頭下面壘壘的白骨,再有就是數十丈遠的那條蟒皇,倘若這大傢伙能幫忙......但是那蟒皇距離公孫卿能靈活運用的藤蔓之外,它又被囚禁在了那塊石碑周圍,我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無可奈何,我在黑夜裡睡去,中間被駱駝和影兒叫醒了一次,我囑咐他們先安心睡覺,等天明。
雲天亮時微漏光。
一道和煦的陽光從上方的空洞傾瀉而下,一陣風過,帶下來點點黃沙。
我微微睜開眼,左側掛著的是駱駝、慕影。右側是樓臨風和幾個彎刀衛。
一邊的地上被公孫卿摔暈了的王堂還在沉睡當中。
一側謝命和幾個死去的彎刀衛的屍體明顯瘦了一圈,屍首上藤蔓纏繞,這些藤蔓就像是無數根吸管,正貪婪的吸取著他們體內的血液。
樓臨風和駱駝的臉色慘白,畢竟他二人都被公孫卿傷了,樓臨風的手被洞穿了,乾枯的血塊,有結痂的模樣。駱駝的腳被公孫卿的枝椏浸潤包裹著,恐怕也被吸食了不少血液。
一路的挾持,讓我徹底對這裡失去了興趣,先是李老道的挾持,再是樓臨風的挾持,作為一個沙場悍將,我被迫一路替他們開關破道,這讓我很是憋屈。原本以為他們口中的神樹樹種會帶給我一絲希望,到最後卻是一場騙局。
謝命的死,讓我有些不甘,我們沒有太深厚的交情,但是我們的性格都很合對方的口味,這種相知,很淡,也很深沉。
樓臨風的眼神始終盯著公孫卿盤踞著的那座棺槨,似乎棺槨裡就有消滅公孫卿的辦法。
我皺了皺眉,那些在地宮六層那個消失了的匣子恐怕也在裡面,匣子裡該是裝有大巫師未用完的樹種。不過這些東西現在都不是我要的,我們只要能離開這裡,管他公孫卿又如何,只怕眼前的那條地下河一干枯,他自然就會慢慢的枯死在這裡。
天洛的祖皇爺未死,樓家也只是他留給自己最後的口糧,樓臨風活在祖皇爺的算計中,天洛餘下的那些居民早晚會成為祖皇爺的口中餐,天洛終究會是一座凋落的國度。
這一次,是我唯一感到累的一次,一路走來,兇險之下,更多的是人心的不測與算計。
之所以南平之後,我會自己尋訪天下大墓,一心只為救活嫣兒,就是為了避開那些所謂的權力之爭,心機之奪。
這天下,可畏懼的恐怕不是玄黃典裡記載的那些恐怖的毒物,該是馳騁在世間的人心。
我看了看一邊地上慕影身上掉落的弩箭,又看了看一邊安睡的公孫卿。
實在想不到能夠解困的辦法,只得孤注一擲,倒掛著開始回憶臨虛劍指指譜上第四層的行脈路線,我要在這個環境中,拼著走火入魔的危險,突破臨虛劍指第四層的瓶頸,希望能凝聚出移動的劍意,哪怕一發一好。
內力凝聚於‘雲門’‘中府’,真氣凝聚於‘少商’,以力渡氣,成劍而出。
我的手臂上的藤蔓似乎感覺到了我真氣的遊動,公孫卿猛的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