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射中周宏的膝蓋,就算骨頭不裂,周宏必定結結實實摔個大跟頭。如果骨頭裂了,也可推託是周宏自己摔裂的,沒人會去追查。
摔了壽頭,是大過!一年一次的百聖日被攪亂了,周宏便是罪該萬死,自有府中的家法好好伺候!
這便是周昌的如意算盤!
周宏已經練了敏、銳二竅,眼力、聽力遠遠勝過常人!當路過周昌身旁時,心中早已生出一萬個警惕。周昌手指暗動,周宏眼角的餘光瞧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明白了竇榮與周昌的陰謀!
周宏已至煉筋境巔峰。此刻,就在石子射到膝蓋的一剎那,周宏本能地運轉真氣到皮膜處抵擋,藉著抬腿之勢,腿自然而然微微一抖,就勢輕輕一撥,借力用力,看似仍在走路,卻把石子擋回。
石子像射在鐵板上被反彈回去。
而且速度更快!
周昌滿以為計謀定會得逞,勝券在握,以自己的境界去暗算一個不通武功的周宏,簡直是殺雞用了牛刀!
周昌沒有任何防備,壓根不需要防備,沒想到一瞬間石子像道隱形的光線,狠狠射到他的膝蓋上!
“哎呦!”周昌一聲慘叫,摔倒地。
這在周宏的預料中!知道周昌會摔過來,剎那間周宏邁出一大步,躲了過去,周昌摔在了周宏身後,碰到了兩個端著瓜果供品的人。那兩人正在樂聲中全神貫注端著供品,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大意,突然遭一嚇,慌忙閃避,又碰倒了另外兩人。
一瞬間,周宏身後的四人全都摔倒,連著周昌,五人滾作一團,瓜果散落一地,狼狽不堪。
見這雞飛狗跳的情形,李主院這個一心只做學問的老學究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鬍子直抖,以為周昌在故意搗亂,手抖抖地指向周昌,怒睜圓眼,“你這個混——”正想大聲呵斥,“帳”字沒來得及出口,突然想到大夫人在場,只得悻悻地縮回手,把“帳”字生生咽回去。氣得直喘大氣,胸口猛烈起伏,臉色鐵青,狠狠盯向大夫人。
竇榮的臉色更難看!正瞪向周宏,眼中充滿怒火,能吃人一般!
周宏頭也不回,一步步走到閣中供桌前,把壽頭呈在供桌上。
這才轉過身。
朝竇榮望去,兩道目光對視,都憋著熊熊烈火,眼神中似乎能激撞出火花。
“糟糕,剛才回擊周昌是本能反應,顯出了我已至煉筋境,偷偷習武的事暴露了!”周宏暗自思量,“以後定是麻煩無窮!”
場中眾人見出了這場意外,有的莫名其妙,有的心知肚明,有的望向李主院,有的看向大夫人,有的盯著周宏。
“不要亂,繼續!”李主院連忙道。
地上摔倒的五人慌忙爬起來,撣去身上塵土,滿地弄髒的瓜果不能要了,跟著眾人,走到閣中百聖像前跪拜。
一個個都不吭聲,堂中靜得讓人心慌。氣氛微妙起來,人人都感覺到了什麼,渾身不自在。
終於,一干禮儀結束,眾人如臨大赦一般,立即散了,有的趕緊離開文武堂,像逃離是非之地。
周宏見祭祀結束,沒事人一般,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眼神,轉身便走。
竇榮望著周宏遠去的背影,眼中噴火。猛然轉過身,兩眼狠狠瞪向周沐春與她母親張麗親,能剮人一般。
周宏偷偷習武,剛才那一招,正是龍象乾元功的“龍抓撥雲”第十六式。周宏在府中除了張麗親母女倆,與別人沒什麼深的交往,肯定是周沐春偷偷把《龍象乾元功》借給了周宏!
這還了得!竇榮頓時把一腔怒火,都傾瀉在張麗親母女身上。
張麗親天性單純,沒有心機,見大夫人恨恨地直瞪過來,心中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又不敢問,只得悶悶地垂著頭,避開她兇狠的目光。
周沐春心中完全敞亮明白,剎那間做了賊似的面紅耳赤,心跳得像打鼓,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