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沒生氣,笑著說:虧得你說一聲兒,要不一宿真容易凍碎嘍。
“以前,我說要把你這些瓶子打碎,你還發狠要剁我的手呢。這回要是真凍瓣兒嘍,看你找誰算賬。”阿來夫邊幫著倒騰邊說。
其其格嘿嘿笑著。
袁振富:能找誰算賬?找天老爺啊?她還沒那兩下子。只能把氣撒在我身上了唄。
阿來夫:這雪下的,天太冷了。又沒柴燒,屋裡像冰窖,遭老罪了……
…………
鄉村的雪夜,一片銀白,無風,乾冷乾冷的。四周靜悄悄,連狗都不叫,可能是凍得張不開嘴了。
包牧仁起夜,推開房門就是一哆嗦,他忍不住罵了句:鬼天氣,嚴重地冷啊,真是凍死人不償命啊!
撒了一泡尿,剛要往屋走,突然聽到園子裡柴禾垛那邊兒有‘嘩啦、嘩啦“的聲響。他以為是風吹的或者是有貓在抓耗子,就沒在意。進屋剛要關門,竟然發現一個黑影跳牆跑了!
包牧仁立即追了出去。
人早沒影了,地上有幾根散落的葵花秸稈。包牧仁明白了。回到屋裡,他把烏蘭圖雅叫醒,問:你猜,我出去上廁所看到啥了?
烏蘭圖雅睡眼惺忪地答:看到鬼啦?
“嚴重地胡扯!”包牧仁邊往被窩裡鑽邊說,“我發現有人來偷咱家的‘毛嗑兒’稈兒……”
“啥?”烏蘭圖雅一下子就精神了,瞪大了眼睛說,“這兩天我都捨不得燒!省著省著,窟窿等著,竟然有人來偷。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沒有。”
“你去追了?”
“沒有。”
“你說,要是捋著腳印兒,是不是能找到那個人的家?”
包牧仁:找到又有啥用?為了那幾根‘毛嗑兒’稈兒幹一仗?嚴重地犯不上。
烏蘭圖雅平靜下來,說:你說得對啊。唉,要不是實在沒有燒柴了,估計人家也不會幹這種事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包牧仁:閉燈,睡覺。
屋裡漆黑一團,烏蘭圖雅卻睡不著了,她又惦記起孔雀屏草原上的牧點了。
…………
瑞雪兆豐年。
暴雪成“白災”。
評判下在雪“瑞”不“瑞”的標準,就是利大還是弊大。
區域不同,生產經濟方式不同,人們對雪的看法也是不同的。
牧區的人們大都考慮到牧業生產因雪大而受影響,牲畜缺草缺料。林區的人們則會因為雪大而高興,森林防火等級下降了,不用擔心火災發生了。農村的人們憂喜參半,憂的是雪大了家裡為數不多的牲口只能靠圈養,另外會影響家裡的燒柴;喜的是可以殺掉地裡的一些病菌,還能增加土壤的墒情。
村支書白哈達在家閒不住,穿戴嚴實後便向村部走去。路上的雪有些地方走人走車,踩軋得很實,就會特別滑。有些地方還是挺厚,踩上去軟乎乎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