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寫幾個字兒。”
“就這?”樸建東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簡單,暗自埋怨自己剛才真是瞎擔心了。
韓黑虎擠眉弄眼地說:那你以為我會求你辦多大的事兒?你能辦多大的事兒?自己能吃幾碗乾飯還不知道嗎?
樸建東不敢發作,只能暗氣暗憋。趕緊去從一個紙殼兒箱裡拿出一個筆記本,心裡說:趕緊的,把這祖宗打發走,我就省心了。
把筆記本攤開,樸建東強裝笑臉,說:是不是想給哪個小姑娘寫情書啊?
韓黑虎伸手合上他的筆記本,說:去你個屁老丫子吧。還沒有哪個姑娘配我給她寫情書呢。
樸建東這回是真被逗笑了,說:真能吹,和你哥——
樸建東眼睛立馬瞪圓了,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不由地喊了一聲:啊——
韓黑虎瞪眼道:你“啊”什麼“啊”?不給面子咋地?
樸建東忙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黑虎——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都改革了開放了,你還整那種東西?
樸建東笑著說:“活字典”講評書,教人學好,你評書沒少聽,可都記住了些什麼?就專門去記打架幹仗的招數和詭計了吧?真是瞎了“活字典”的心了!
“小樸兄弟,拿我取笑呢吧?可別忘了黑虎哥我可幫過你,如果……那以後有人再欺負你,可別找我——”
“得,得。黑虎哥,我寫,我寫,我肯定幫你寫——可家裡沒有大張紙啊?沒辦法……”
韓黑虎確實沒想到這一點兒,眼珠子轉了轉,說:你小子是夠鬼的啊,是塊當狗頭軍師的料兒。對了,你家有白麵嗎?
樸建東:有是有點兒,你餓啦?在老金家沒吃飽?
“餓什麼餓!你去打點兒糨子,我自有辦法。”
樸建東不再說什麼,秀才遇到兵啦,只得按韓黑虎的吩咐去辦。這時,韓黑虎把他的筆記本一張張扯下,平鋪在桌子上。扯得樸建東直心疼啊,卻什麼都不能說,說了也是白說。
糨子熬好後,韓黑虎親自動手,把紙一張張粘起來,粘成一張大紙,交給了樸建東。
“大紙來了,這回你可沒啥說道兒了吧?我咋說你咋寫就行。”
“那你說吧——不行,得等粘的紙晾一晾啊,要不然太溼的話,一往上寫字就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