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了秋,前些天又下過大雨,天色稍一變暗,氣溫就降了下來,窗外的冷風吹入車廂,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金斯利把車窗落下,在正陽寶鑑的光圈下,和唐頓一起擺弄新得的手槍。
光線減弱,正陽寶鑑照出的光也變得暗淡下來,不再陽氣充沛。
柯明德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心不在焉的駕駛車輛,副座上坐著一頭喪屍,被折彎的鋼管箍住,口中也被勒住,發不出聲音。
這正是被柯明德做實驗,在太陽底下曝曬一天的那具喪屍,此時已經變得有些萎靡。
一天的時間看不出什麼,柯明德計劃帶回去再做深入研究。
繞過密集的障礙,遠離城市,車速逐漸提高,柯明德手指一搭一搭,回想著剛才得到的資訊。
那五個人來自城北的一處避難所,冒險尋找物資,但也不敢深入城中,只好在路邊拋錨的廢舊車輛中淘得一件兩件東西。
他們的避難所原本是一處球場,佔地十餘畝,用圍牆圍住,裡面種滿草坪,開挖出人工河,有酒館舞廳等娛樂設施,末日之前,來往的人非富即貴。
末日之後,在球場娛樂的人、球場的工作人員、附近的居民近水樓臺,躲進圍牆之內,一共聚集了兩百多人。
作為高檔娛樂場所,有便利店以及餐廳,倉庫裡積蓄了不少食物,但供給兩百人食用,只是杯水車薪,哪怕省之又省,也只堅持了半個多月。
更糟糕的是,球場處於人煙稀少的郊區,他們躲在其中,錯過了鐘塔市全城居民的大遷移。
鐘塔市在末日之初,曾有一千多人的軍隊幫助維護治安,十日的黑暗過去,殘存者勉強組織起來,帶領全城居民遷移,留下的人十分稀少,一部分人被困,錯過了這一訊息,還有一部分人中途掉隊,留下來的人,組成一個個小型避難所,定居在城市周圍。
他們人數較少,環境又極為惡劣,尚未恢復生產、無法自給自足,只能寄生在鐘塔市周圍,依靠城裡殘存的資源生存。
球場中的人,混的比柯明德所在的避難所更慘,他們遭受了一場傳染病,僅僅是感冒發熱之類的小病,在缺少藥物的情況下,奪走了二十多人的生命。
恐懼與焦慮讓他們失去理智,他們恐慌的認為,低溫症具有傳染性,甚至不敢驗證,將一切患有低溫症的人驅趕出球場。
因此,只好依靠正常人,輪流外出,冒險尋找物資。
目前,球場的倖存者還有七十一人,男女各半。
很快回到了別墅避難所,一陣叮叮鐺鐺的警報聲後,大鐵門從內部拉開。
柯明德駕車緩緩駛入院落,只見所有的倖存者站的整整齊齊,分成兩排,恭恭敬敬的向房車彎下了腰:
“讚美天神!讚美光明使徒!”
車廂裡的唐頓與金斯利瞪大了眼,滿臉錯愕:“這是什麼情況,被邪教洗腦了嗎?”
柯明德一臉平靜,似乎毫不意外,伸手一招,正陽寶鑑落在手中,一隻手拖著寶鏡,推開車門,緩步走下。
九玄絲的白袍不染纖塵,柯明德滿面慈悲,面孔瑩白如玉,一副聖潔垂憐之像,周身彷彿綻放濛濛毫光,恍如大教堂的聖像走下神壇。
“受苦的人啊!父神的子民!”
他開口言說,聲音恍如從雲端傳來,又如同春雨,澆灌眾人的心靈。
“地獄入侵,人間沉淪,生靈萬物遭受滅頂之災,父神哀憐眾生,不忍見眾生死難,派遣我,光明使徒,古伽列,以及黎明之子百利森,行走人間,傳播神的福音,驅除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