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市,路面已經被廢棄車輛堵的水洩不通,在道路之外行駛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停下來,卸掉車頂固定的小三輪,見縫插針,緩緩進入城市。
“小心一些,可能會有喪屍來不及回去,就躲在車底下的陰影裡!”
唐頓小聲提醒,唯恐驚動了周圍的喪屍。
低溫症患者,相對於正常人,只是難以被喪屍發現,如果距離足夠近,還是會喚醒喪屍。
唐頓騎著三輪車在前面開路,金斯利坐在他身後,兩人共享正陽寶鑑的光芒。
柯明德騎著另一輛車跟在後面,與兩人不停交談,一方面瞭解更多的資訊,另一方面聯絡當地人的語言。
“小心!有喪屍!”
柯明德提醒一聲,讓兩人停住別動,自己從三輪車上下來,走到左前方五十米外的一輛貨車旁。
這是一輛廂式貨車,擋風玻璃被打碎,裡面的東西已經被全部取走,貨櫃的鎖也被砸斷,半片鐵皮門,在風中嘎吱作響。
一頭乾巴巴的喪屍正站在車廂一角,躲避光線,陷入沉眠,靜待黑夜的降臨。
喪屍普遍以站立的姿勢休息,少有坐著或躺著的。
柯明德靠近,不在遮掩自身的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燈火,立刻將喪屍驚醒。
一聲嘶吼,咚咚咚咚,喪屍踏著車廂,奔跑出來,被陽光一照,做了個縮脖子的動作,緊接著張牙舞爪,氣勢洶洶撲向柯明德。
“小心!它們沒有……”
耳邊傳來金斯利的尖叫,柯明德張開五指,伸手平推,澎湃的真氣湧出,將喪屍死死鎖住。
喪屍站在柯明德一步外,灰黃色乾硬的嘴巴半張,上下兩排牙齒格格顫動,卻怎麼也合不攏。
動彈不得。
“你說什麼?”柯明德回頭問,金斯利兩人正舉著叉杆,弓著腰小心戒備,臉色卻露出一副驚容。
“……他們沒有要害,砍下頭都能活動……”
金斯利怔怔的說:“這就是苦修士的手段嗎,太了不起了!”
柯明德沒有管震驚的兩人,真氣一拖,將喪屍拽到太陽底下,使其受到曝曬。
又放鬆真氣,僅僅鎖住其腰部,觀察它的一舉一動。
喪屍先是掙扎地向柯明德用力,齜牙咧嘴,手腳揮舞,過了一會兒,又或是禁不住熾熱的陽光,微微蜷起身子,將臉藏在乾枯髒亂的頭髮下,脖子縮排領口,背對陽光,手腳抱在胸前,時不時抽搐一下。
“似乎沒有變化,太陽照射的時間太短?還是喪屍僅僅是本能的厭惡陽光?”
柯明德想了一會兒,伸手撩開喪屍額前髒亂的頭髮。
頭髮如同麻線,臉皮乾癟,皺的如同陳皮,雙眼灰濛濛,猶如兩粒葡萄乾,耳朵上懸著晶亮的寶石藍吊墜,價值不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喪屍生前竟是個女人,可惜衣物破舊,胸部乾癟下去,紅顏不在,讓人認不出來。
“朱顏白骨,生死幻滅……”
柯明德一剎那間,百感交集,體悟到生死枯榮的境界,彷彿看透生死。
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手錶,才過去一分鐘,心靈卻恍如隔世。
“人事有代謝,草木成枯榮,唯一秉持一顆真心,才能獨立世間,不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