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翁,在下準備離開貴部,周遊四方。”
柯明德向魚寒請辭,魚部落太小,於他修行無有助益。
“明,為何要走?老朽時日無多,部落中八百子民,全賴神人才能存活!”
魚寒竭力挽留,希望柯明德留下,接任他的職務。
柯明德有些不忍,最終還是拒絕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終將會離開,留下不過是給予一個虛假的希望。
“悠悠蒼天,難道又要讓我這一部流離失所,艱難跋涉……”
魚寒老淚縱橫,背過身去,不看柯明德。
柯明德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他也不需要收拾行裝,帶著托爾,一步步走出部落。
沿途的人聽聞訊息,匯聚在道路兩旁,不敢出生阻攔,只是低聲抽噎,伏地哭泣,渴盼柯明德能夠回心轉意。
柯明德在此沒待幾天,連村民都沒有認全,更不曾有一分恩德,這些人跪地相求,無非是希望柯明德這個“神人”能夠接替魚寒,庇護部落罷了。
“哀民生之多艱……”
柯明德於心不忍,加快幾分腳步。
走到柵欄牆外,他停下腳步,回頭觀望。
在柵欄牆中最高的幾根木柱上,懸掛一頭獸首與獸尾,蚊蠅飛舞,正是迎接柯明德的宰禮上,宰殺的那頭吠狐。
“嗷!”
托爾見柯明德停下腳步,好奇地詢問。
“稍等一下。”他拍了拍托爾的腦袋。
不一會兒,村寨中跑出一個人來,揹著一個包裹,香汗淋漓,正是魚芙。
這些天,魚芙盡心盡責,服侍的他很舒服,當然,柯明德非是色中餓鬼,並無逾越之舉。
“明先生!明先生!”
魚芙氣喘吁吁,額上沁出一層細汗,胸前兩堆白兔一般躍動。
“芙姑娘何事?”
“明先生,我與你一起走!”
“這是為何?你可知野外蛇蟲毒獸遍佈,極為危險?”
“我知道,但明先生您學究天人,無所不知,我想跟在您左右,學習這些知識!”
說著,她撲通跪下,摟住柯明德雙腿。
麻布衣衫領口寬鬆,豐膩的胸脯溝壑,兩枚櫻桃一覽無餘。
“明先生,我到今天活了十六年,母親因生我而死,我嚐嚐會想,難道我這輩子也像她那樣,像部落裡其他人那樣,走運沒有早夭,五六歲就開始操持家務,紡線織布,在十四五歲,隨意挑個男人嫁了,下田幹活,打柴捕獵,修葺房屋,生兒育女,二十餘歲,落得一身疾病,三十多歲,早早病死。”
“吃糠咽菜,喉嚨腫痛,吃豆飯,又腹瀉不止,每天只能吃上兩頓,過午不得食,忍飢挨餓,腹中常如火燒,每天早早都要睡覺,不然便飢餓到無法入睡……”
魚芙兩眼垂淚,她雖是神人之女,但不能傳宗接代,是個賠錢貨,況且,生在這個小部落,再富足,又能有多富裕?
見慣了世間悲苦,她想掙脫這個宿命。
“明先生,自從見到您,我彷彿見到了新世界,第一次知道,土地壟作法與代田法,知道了衛生與醫術,知道了數學,知道了各種工藝……”
柯明德有些驚訝,這些都是自己隨口說的,沒想到被魚芙句句記在心裡。
“明先生,我知道,跟隨您或許很危險,很辛苦,可部落就要走向末路,我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
“我能為您指路,熟悉周圍環境,為您洗衣做飯,端茶倒水,陪您睡覺,求你帶上我吧!”
她的大眼睛明亮有神,水霧中,充滿對知識與未來的渴望。
“你先起來,我應允你了。”柯明德扶她起來,臉色卻一板:“不過你要記得,這一路上,要吃許多苦,如果忍受不住,趁早息了這打算。”
“忍得了!”魚芙抹掉淚珠,露出白淨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