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做事只憑一腔熱血,那就是置士兵性命於不顧。
丁長善一怔,有些驚訝。
"你去吧。"打發了丁長善,沈傾權佇立在落石前。對身後的楊冠勍道,"通知下去,三刻鐘後,隊伍出發。"
這次的決定,沈傾權沒有對下面人解釋太多。
身為上位者,不必事事解釋。
沈傾權負手而立,遙望落石處。那裡或許掩埋著熟悉的人,又或者,他們奄奄一息,在等著人來救他們。
可是,等不到了。
沈傾權心情,莫名沉重。明知這是眼下最正確,理智的決定。可情感上,她還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畢竟那是十幾條鮮活的生命。
不知何時,身邊多了一人。
白弈靜靜出現在身旁,沈傾權知道是他,可卻沒有開口。
他也沒有說話。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白弈淡淡掃了她一眼,"難過?"
沈傾權沒回。
白弈嘖了聲,"不過死了十幾人,就這表情?"
沈傾權斜了他一眼,白弈淡漠道,"若不是你,他們或許早在項城就餓死,凍死。死之前,至少溫飽不愁。比起那些慘死在街邊的,豈不好上百倍?"
沈傾權一怔,驚訝,他這是在……安慰她?
"這世道每天都有人死去,你不是救世主,救不過來。有那時間,不如回去好好休息。"
白弈忽然伸手,在她猝不及防下,點了點她眉心。
"一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醜。"
直到男人離去,她才反應過來。
這男人,說她醜?
她捂著被他點過的眉心,氣的只瞪眼。須臾,心中好笑。
是她鑽牛角尖了。
不過因為他這打岔,她心情倒好多了。
她揉了揉眉心,彷彿還能感應到那股冰涼的觸感。
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