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老憑著一副三寸不爛之舌,沒多久竟然就跟黃伯混熟。或許兩人都是大夫,有共同語言,等沈傾權中午再過來時,卻看到兩人已稱兄道弟,其樂融融了。
沈傾權無語,轉頭就看到院中,閔風正跟丁泰他們閒聊。丁泰時不時發出一聲爽朗的笑,隨即阿孃走過來,拿了個食盒遞給閔風,閔風道謝著接過,轉身進了驛館。
沈傾權蹙眉,走向阿孃,“怎麼回事?閔護衛怎麼在這?”
“我看他們還沒吃午食,就給他們盛了點粥,反正之前咱們也是一起用飯的,也不差這一回。”
寧氏說著才想起來,“對了,聽說白公子他們也去幽州?要與我們同行?”
阿孃訊息倒是靈通。
“是,不過我跟他們說了,兩家分開,他們的吃住與我們無關,讓他自己解決。”
“其實一起吃也沒什麼不可,左右不過是多三張嘴的事。再說了,之前他給了咱們那麼多銀兩,卻只吃了幾頓,我尋思著這樣不太好,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沈傾權不知該怎麼跟她娘說,說這幾人不安好心?可到現在,他們也沒做一點對他們不利的事,再說了,這也只是她的直覺,肯定不能用這個來說服阿孃。
只能將阿孃拽到一旁,"阿孃,咱們的身份,還是少接觸人為妙。"
這麼一說,阿孃果然聽進去了,也沒再提同食的事。
沈傾權用了午飯,打算去找那位白公子歸還玉佩,結果吃了個閉門羹。閔風攔住她,說是他們家公子剛服完藥,睡下了。
沈傾權無奈,只能走了。
……
沈傾權站在二樓窗邊,望著外面茫茫大雪,看著驛館前不斷有馬匹和車輛進出。
這驛館不少,出入的大多都是公家人,為了以防萬一,沈家人基本上都待在房間,沒怎麼出來。
沈傾權讓丁長善跟驛館的人說了,他們之中有人感染風寒,所以沒事最好別讓人打擾。瘟疫對於現代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病,對古人而言,卻是勾命索魂的天劫。
若知曉有瘟疫患者,恐怕整個驛館早就炸開了鍋,又豈會讓他們住下?與其遮遮掩掩,被人猜疑,還不如大大方方說是風寒,這樣他們也不會懷疑什麼。
反正他們都做好措施,不會感染這驛館的人。
天,越來越暗。
他們被困在這一天一夜,看來今日鐵定是走不了了。
沈傾權望著灰塵的天空,眉頭緊蹙。
……
三樓房間。
白弈也正立在窗前,眺望遠處雪景。
“如何?”
“公子所料不錯,瘟疫已解,那些患病的病人幾乎好了七八。除了幾個病症嚴重者,還無法下地,其他人身上的症狀都已消失。我可以確定,他們手裡一定有治療瘟疫的方子。”
徐觀坐在桌前,難掩激動和興奮。他剛從後院上來,身上還落了不少雪,閔風將沏好的茶遞過去,老爺子擺擺手,看都沒看,只顧得上說瘟疫的事。
“公子,太好了!這下我們州城的百姓有救了!”
閔風也高興道。
白弈凝望著遠處,臉上卻並未有多少意外神情。
她若不是心有成算,怎會接收那些流民?任由沈家人跟病患接觸?難道就不怕自己人也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