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之上的煙塵,一陣接著一陣,火銃手一波接著一波。
伴隨著焰火的閃耀,亂石灘和火器營陣地之間的數十步距離,直接成為了一處血肉磨盤。
無數建奴地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了河岸上。
在火銃兵的後方,那數百門火炮亦是在連續不斷地轟鳴著。
特質地葡萄彈好似暴雨那般傾斜在了亂石灘上面,不斷收割著建奴騎兵的性命。
陣陣烏黑的煙塵之內,血肉斷肢到處都是,血流漂杵,屍橫遍地。
不知道輪番轟炸了多長時間,遼東軍的火器營終於漸漸地停歇了下來。
這倒並不是火器營開始缺少彈藥補給,而是因為在前方的亂石灘上面,已然看不見建奴騎兵的身影了。
即便建奴的民風再怎麼彪悍善戰,可這也改變不了他們是血肉之軀的本質。
生而為人,趨利避害乃是本性。
在先前的時候,他們可以秉承著歷次大戰獲勝而鑄就的信念,悍不畏死地持續衝鋒。
但是再付出了數千條性命,卻始終未曾獲得一丁點的戰果以後,他們又怎麼可能繼續堅持下去呢?
在遼東軍火炮和火銃的連番屠戮之下,那號稱是滿萬不可敵的八旗騎兵,最終在也不敢向前衝鋒下去了。
甚至就連那些已經衝過了亂石灘過半距離的騎兵,眼下也滿臉驚恐神色地調轉馬頭。
他們寧願在經歷一輪炮火的覆蓋,也不願意繼續上前送死。
此時此刻,就算是負責督戰的監軍,面對成群結隊倉皇后撤的騎兵。
他們除了讓開道路以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別看建奴騎兵的衝鋒,根本沒有對遼東軍的火器營造成什麼實質傷害。
可是這並不代表成建制騎兵衝鋒就不可怕,那些監軍根本就不敢抵擋分毫半點。
建奴騎兵倉皇后撤逃竄,火器營自然也不會眼睜睜地幹看著。
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向來都是最為容易的事情。
伴隨著中軍大營的旗號打出,火器營的炮火開始向前延伸,火銃兵亦是有條不紊地逐步推進。
在開戰之處,後金一方的杜度,將遼東軍右翼的火器營,看做了決定此戰勝敗的關鍵所在。
眼下看來,確實如此。
只不過,遼東軍的火器營,並沒有如同杜度所認為那般,成為後金一方獲勝的突破口。
恰恰相反的是,裝備精良,彈藥充足的火器營,徹底敲響了後金一方敗亡的喪鐘。
數百門火炮的延綿打擊,再加上火銃隊的穩步推進。
尚且未曾與遼東軍接戰的後金步卒,直接就遭受到了毀天滅地的打擊。
遼河北岸,周字大纛之下,周寧騎乘在馬背之上,他手持千里鏡,靜靜地關注著戰場局勢的變化。
此時此刻,周寧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欣然的弧度。
這一戰,後金一方的敗局已定。
眼下就看孫承宗如何指揮部署,是否能夠將戰果最大化了。
倘若是能夠一戰徹底覆滅後金,那麼他也就可以心安神定地離開大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