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儀仗般隊伍的最後、最中央,韓東文披著白羽金線的大氅,與蒂爾達一同靜立著。
小紅豆自然也站在蒂爾達的身邊,空氣壓抑得她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或許不是空氣,而是望鷹城眼下沉重的現實。
她已經從池妃娘娘那裡知道,望鷹城裡發生了什麼。
她自然也最近距離地看到,這位王妃娘娘為百姓流的淚。
“你已經有想法了?”
韓東文輕聲開言,卻並未望向蒂爾達。
“從我遍歷塔里斯教區全境看到的結果而言,現在沒人的狀況,應該是出自‘寬容’騎士團的手段。”
七個騎士團,除去節制與貞潔之外,仍有五個。
“寬容騎士墨菲斯,他一直有混淆現實與幻象的天賦,眼下西亞無人,應當是在偽神的賜福下才能做到……但也有極限。”
“極限是多久。”
韓東文仍舊沒有轉頭看著她,二人就這麼目視前方談著話。
“從我感受到的靈力波動,恐怕最遲也就是這兩三天中。”
蒂爾達目光的方向與韓東文一樣,看著這龐大衛隊中央的一間矮房。
池涵清就在裡面。
同在裡面的,還有幾個一齊試藥的病患。
他們全都是自願而來,無一例外。
自願試藥的人,開始只有那老頭一個。
後來,一隻又一隻手卻舉了起來。
一個又一個人。
他們都是某人的父母,某人的親朋,某人的子女。
偷得兩日苟延殘喘,又能如何?
總有人要站出來的。
所有人都見過那病變的怪物,沒有人會想成為那樣的怪物,再去禍及自己的子女,自己的親朋,自己的父母。
於是,病症最有代表性的幾位,先行安排在了這戒備森嚴的矮房中。
“我只想知道,這病是出自哪個騎士的手。”
韓東文的聲音裡夾著比達克利爾堅冰更深邃的寒冷。
他的拳頭已經握了太久,發白的指節幾乎僵硬在寒風中。
“他一定要償命,給泗蒙望鷹城的百姓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