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澹臺復也剛到這太書閣中不久,文永行主動開了口,韓東文在一旁聽見了,自己不用開這個話頭,簡直心懷感激都要淚流滿面了。
澹臺復漫不經心地看著桌面,嘆了口氣:“自殿下出訪西亞以來,兵司事務纏身,我還從沒有時間見上殿下一面。”
“是我考慮不周,未想到兵司去見大人。”
韓東文連忙低頭接話。
澹臺復聽見韓東文這麼說,緩緩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看來李宰所說,殿下在西亞似乎的確學到了許多。”
韓東文尷尬地笑了笑點點頭,自己動作如此之大,要繼續瞞騙澹臺復裝傻子顯然並不現實。
“不管是法司還是金司,能指導殿下替泗蒙掙來這許多好處,是好事。”
澹臺復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今早西亞來了訊息,西亞邊防五城已經將衛兵更換,現在應當已經全是大公府的人,也邀請泗蒙方面前往,按道理,明天您應當派人到五城中看一眼才是。”
韓東文還沒想好自己要不要開口說話,澹臺復便自顧自地接著說道:“當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舟車勞頓,您自己便不必跟去了。”
“不去,不去了。”
韓東文點頭,抬眼看了看澹臺復:“大人的意思是,由您去邊境五城應邀?”
澹臺復抬眼看了一下韓東文,竟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道:“今夜殿下到這太書閣之前,可是正在前往天池宮的路上?”
“這……是,是,有日子沒有去天池宮了。”
韓東文如此回答著,心跳卻一下子快了起來。
他好像明白澹臺復想談什麼了。
江可茵!
他這一路上與江可茵走得近,還一同登樓,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
“殿下先前對池妃甚是寵愛,近日卻頗為親近茵妃娘娘。”
澹臺覆沒看韓東文,只轉過頭去隔著太書閣的視窗望了望外面的一輪明月:“莫非殿下是對池妃有了什麼不滿?”
韓東文嚥了口唾沫,搖頭。
在王妃這件事情上,澹臺復的底線應該很清楚——國兵司之外的人,不能掌握他韓東文的血脈。
“澹臺大人。”
他心裡略做了一番思考,壯起膽子開了口:
“澹臺大人,自打按您的意思開銷了安海金後,您便再未過問此事了。”
澹臺復表情平靜地看著韓東文,示意他說下去。
“其實……”
韓東文深吸一口氣:“其實,法司對此事仍舊頗有微詞,很是不甘心,想必這是澹臺大人能夠預見的。”
“然後呢。”
澹臺復的聲音如同古井無波。
“我蓋那怡紅樓,雖然純屬一時興起,但也的確付出了些心血,茵……江可茵她瞧得出來,便以此事為由頻頻與我解除了。”
韓東文有些僵硬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仗著我對這工程的在意,她……她屢次暗示我要聽從法司的安排,才能在工程上如我的願,這事又的確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情,我……我便未和澹臺大人商量。”
“樓已經蓋完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