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金庾信的話很是刺耳,但是金春秋左思右想卻是無法反駁,畢竟唐朝所做的事情擺在那裡。他很想找個角度辯解一二,但是卻發現不行。
因為唐朝確如金庾信所說的那般,無論是去年拖著不給他們回覆,還是現在讓他們出兵拖住扶余義慈,亦或者是草原上發生的事情,無一不在昭示著唐朝的野心。
想到這裡,金春秋忽然很悲傷,因為他發現新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說的難聽點,現在新羅的命運完全被唐朝所掌控。
「你說的,我知道了。」金春秋嘆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就算這次我們能禍水東引,讓唐朝去和百濟火拼,但是我並不覺得這麼做能如何重創唐軍。你要知道,高句麗都擋不住唐軍,何況是和我們打了這麼久的百濟。」
說到這裡,他再也不想說什麼了。因為沒有意義,一點意義也沒有。他現在只能期望金庾信的謀劃成功,若是能讓百濟和唐軍打得兩敗俱傷,那麼或許唐軍不會立即對新羅動手。而且,還得期望唐軍沒發現他們在背後做的小動作。
金庾信拍拍他肩膀,沉重道:「記住,我們永遠不能將命運交給別人來主宰。」
「我知道了。」金春秋失落的說。
無奈,他真的非常無奈,明知道這麼做危險非常大,但是他只能同意。唐朝太強,強的讓他們絕望。唐帝的野心更強,強的讓他們只能選擇孤注一擲。新羅太弱,弱的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很快,金庾信率領兵馬開始主動進攻扶余義慈,雙方在大伽耶和押梁附近爆發幾場規模不大不小的戰爭。
扶余義慈對新羅的動作看在眼裡,雖然惱恨新羅人愚蠢,但是卻別無他計。畢竟,此前是他一直要攻打新羅,雙方早已不死不休。奢求新羅放下仇恨,與他攜手抵抗唐軍,那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能恨的就是高句麗無能,倘若高句麗能有一點用處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被動。
打著打著,扶余義慈發現不對勁,因為新羅完全沒有大範圍反撲的跡象。
按理來說,唐軍就在這裡,他們應該瘋狂反咬才對,可是這幾日交戰,扶余義慈發現對方都是小股兵馬出動,完全沒有一決生死的傾向。
到底為什麼?
這個答案,新羅人給他了。
百濟軍大營。
「你說什麼,唐軍要襲擊泗沘?」扶余義慈瞪著眼,看著探子,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是的,小人去打探訊息,捉了遊離在外的新羅兵,經過拷問才知道,他們出兵只是為了拖延我們,好給唐軍襲擊泗沘的時間。」
扶余合一拍巴掌,「難怪這幾天打得索然無味,難怪新羅沒有全軍出擊,原來他們打得是這個主意!」
「那個新羅兵呢?」扶余義慈問。
「抓回來了。」
「帶上來。」
「是。」
不多時,一名新羅兵被押上來。
扶余義慈也不廢話,直接威脅道:「我問你什麼,你最好如實告訴我,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別殺我,我什麼都說。」新羅兵畏懼的磕頭求饒。
扶余義慈很滿意對方的識相,問道:「唐軍和你們達成什麼約定了?」
「我只是探子,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聽兄弟們說,唐軍會幫助我們攻打......攻打你們。」
「那襲擊泗沘呢?」扶余義慈質問。
新羅兵迷茫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是聽上頭說過,我們在這裡只需要牽扯你們兵力,給唐軍爭取時間即可,不需要硬拼。」
扶余義慈臉色陰沉下來。
雖然他此前就對唐軍的信用不抱希望,但是在確認唐軍會幫助新羅之後,心裡還是怒罵唐人太不講信用。收了自己的錢,這麼快就反悔不認賬,果然不能相信唐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