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爸爸經常帶著我到萊特叔叔的牧場,我很喜歡趴在那些羊的背上,就像躺在雲上飄蕩,無憂無慮,不用想禮儀課、不用記貴族的徽章、更不用學習怎麼做一個淑女……”
又過了一會,安德莉亞還是沒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用回憶的方式來緩解那種失去的感情。
在她娓娓道來的口述中,向恩知道了一些關於安德莉亞小時候的事,她很少提起這些內容。
也許是上次安德莉亞問自己的家事,被告知自己是個孤兒的原因,讓她有所顧慮?
願意將情緒在他面前發洩出來,這是進階的信任和交心的表現,向恩很高興安德莉亞能說這些,並不會覺得無聊。
萊特叔叔在安德莉亞的描述中,是一個很開朗隨和的人,很喜歡小孩,自己卻並沒有結婚。
經營著一個牧場,經常會在後面的小湖釣魚,釣到的魚會在晚上做成魚湯給她們品嚐。
安德莉亞在牧場中體驗到了很多好玩的事情,騎著各種動物,嘗試去雞舍裡偷雞蛋,用收割的青草去逗羊。
光是聽她描述,向恩就很羨慕了。
只不過現在也許已經無法體驗到這些,牧場裡的工人全部都已經變成了怪物,咩咩叫的羊也不知所蹤,一切熟悉的事物都已破敗不堪,她甚至無法在那過夜,
“我想家了……”
最後,安德莉亞的回憶以這句話為結尾。
向恩分出一隻手,將腰間的水袋遞給聲音有些嘶啞的她。
接過水袋,安德莉亞將一口甘甜的露水含入口中,接著扭了個身,將水袋遞到了向恩嘴邊。
向恩也喝了一口,並沒有立刻嚥下,同樣是含在口中,一點點吞入,用來緩解喉嚨的乾熱。
我也想喝水啊……
被“遺忘”的馬基將水袋的塞子重新壓入口中,瞥了眼不遠處旁若無人的向恩老大,只能從地上拔起幾棵草塞進嘴裡咀嚼,用和心情一樣苦澀的草汁來解渴。
馬基的小弟也不是矯情的人,也從地上拔起了青草放進嘴裡咀嚼。
他們不知道病毒的概念,自然不會在乎草裡會不會因為黑色的雨水而沾染上病毒。
況且之前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繼續這樣做,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
血月歸隱,旭日東昇。
四人在原地呆坐了一晚上,再次重新上路。
一而再,再而三地死人,即便有可口的麵包作為奔跑的糧草,馬基二人也還是沒忍住,向向恩提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向恩老大……那個,我們,嘿嘿。這是要去哪?”面板黝黑,身形略矮的鄧肯被推了出來。
向恩凝視著那張極盡討好之色的臉片刻,又掃過馬基。
原本的五人,接連遭遇意外,現在只剩下二人。
一路拉車背貨,他們連目的地都不知道,就能因為麵包而毫無怨言地走這麼久,說到底也是一種悲哀。
“菲奧萊行省邊境一個領主的領地,以現在的速度,不出意外,十二天後我們就能不用再走。”
向恩看向安德莉亞,取得了後者的授權,他才對馬基二人說明了他們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