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此時的狀態確實很差,身上有著數道傷口,肩膀上被對穿了個血洞。不是梁谷豐造成的,而是為了躲避他的大刀,被此刻站在他身邊一個擅長御物的中年人偷襲所致,他其中一刀甚至差點劃開他的腹部。
身子微微有些佝僂,頭髮散落在肩頭的周斌也在微微喘氣,卻好像沒有聽到梁谷豐的話一樣。
他看了一眼那個能同時御使兩柄飛刀的中年人,這人的實力和眼力都很強,總能找到周斌視線的死角或被大漢的拳頭和梁谷豐大刀逼得自顧不暇的時候,用他那速度極快的飛刀給自己來上一下。
要不是他這些年在國外遇到的異人和各種手段很多,應對經驗和直覺都很強,可能早就被他重傷了,而這個實力跟梁谷豐差不太多的高手,年紀卻不到五十,算是天賦強大了。
“你叫什麼?御物用的很好。”他輕笑的問道。
“賈明智。”中年人眼神凝重的看著面前的老人,這老頭子是他面對過的直覺最敏銳的對手,無論是什麼情況下,都能發現他出手的意圖,就算是實在無暇顧及,也會避開要害之處,他覺得單對單戰鬥,自己恐怕根本就打不中這人。
“姓賈?賈家村出來的?”
“不是每一個姓賈並用御物的人都是賈家村的,不過我倒是早晚要去賈家村會會那些人,看看這麼多人一見到御物就會提起他們,到底夠不夠資格!”賈明智冷聲說道,似乎對許多人想平白無故給自己按個出身很不滿。
“能同時用兩把飛刀,據說在賈家村都算是不錯的好手了,你能用三把,比他們絕大多數人都強,說不定可以挑了他們,以後御物以你這個‘賈’為尊呢。”
周斌像是開了個玩笑似地,說完大笑道。
賈明智聞言一驚,他訝異的看著眼前的老頭,“你怎麼知道我能同時用三把?!”
“你覺得我為什麼總能發現你出手的時機和出刀軌跡並提前躲避?”他有些感慨的說道,“因為咱們是一樣的人啊,你挑的那些刁鑽的攻擊角度,換成我來說也是要進攻的地方,還有戰鬥的時候總想留一手,關鍵時刻來個出其不意,一舉定勝負。”
“你不用兵器,怎麼可能會知道我的攻擊角度。”賈明智疑惑不已,兵器,尤其是他這種飛刀的出招跟赤手空拳時進攻的路徑和意圖都是不一樣的,這老者一直沒用過兵器,如何得知。
周斌詭異的笑了,伸手在腰間纏著的布帶上一摸,手中便出現了一柄紫色的劍。
“軟劍?!”眾人見此都是一驚。
“天師府門下弟子不用兵器,你為什麼……”梁谷豐出聲問道。
“你們這是哪來的印象,天師府從沒有不許弟子用器的規矩,我也不是天師府弟子了,怎麼好像我們用兵器就像是放下身段,不要臉的欺負你們似得?!”
“不好!這老頭藏著底牌呢!大家小心!”賈明智趕緊提醒,自己的風格確實像周斌所說,出手角度刁鑽詭異,還喜歡藏拙,等待時機一擊必殺。
而既然他對自己這麼瞭解,手上又拿出了軟劍,想必和自己是一個路數的人,如今圖窮,定然是做好了準備,已經到了匕現之時。
此言一出,眾人都往後退了兩步,有些膽怯了。
“慌什麼!?剛才咱們佔盡優勢,這老東西已經受了這麼多傷,體力更是被消耗殆盡,結果拿出把劍就讓你們害怕了?!”梁谷豐喝道,臉上充斥著暴躁的神色。
這一聲大喝倒是穩定了眾人的情緒,其實不是他們的心理素質不好,而是之前這短短的十分鐘,他們雖然壓著周斌打,但也暗暗心驚這位活了一百多歲老前輩的實力。
短短十分鐘,二十四個人對一個,幾乎所有人都受了傷,要不是己方人多,之前守株待兔的時候也培養過默契,能第一時間替換受傷的人下來處理傷勢,可能他們早就剩不下幾個了。
“梁前輩,不要大意,之前你不是經常提醒我們嗎,這是一個有百年修為的強者!”
賈明智嚴肅的說道,他發現梁谷豐可能因為報仇近在眼前,有些被憤怒衝昏頭腦了。在之前制定計劃的時候,可都是這位經驗和閱歷十分豐富的老者制定的,現在才能創造出優勢局面。
那個煉體的大漢也同樣是比較冷靜的型別,趕緊勸了兩句。
梁谷豐也不愧是活了八十多年老頭子,心性還是穩重的,只是眼看著馬上就要給外孫報仇了,卻可能橫生枝節,有些失態而已。
他平靜下來之後,認真觀察了下週斌的神態,見其目光平淡,原本因為高強度戰鬥而微彎的脊背也重新挺拔,回想剛才的戰鬥、感應自己的體內也都沒什麼異常,不知道他在這山窮水盡的局勢下哪來的自信。
無意間,望見周斌身後的地面,憑藉不錯的目力,他發現遠處的粘稠黑水似乎擴散了不少,原本只覆蓋百米左右的它們,如今已經快蔓延到二百米方圓了。
‘不對!這黑炁形成的陰雷,既然沒用了為什麼不收回去?’他心中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