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的把四樣點心放在桌上,周斌立刻躬身後退到涼亭邊,腦海中還是翻翻滾滾的想著事情。
‘這女的怎麼這麼眼熟?姓岳……’,周斌不僅看著眼熟,和這個‘嶽’字結合在一起聯想時,他更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他絞盡腦汁都沒想出來在文縣什麼時候見過。尤其是聽她說是秋末時家中才搬到文縣,他秋末以後除了接送段棋,幾乎就沒進過縣城,自然也遇不到什麼人,要是真見過,他自然能依稀想起來才對。
周斌冥思苦想,自然就沒注意段棋的話,慢了半拍才上了糕點。
他這邊繼續在腦袋裡翻江倒海,段棋和那嶽姑娘卻是越聊越投機。
段棋長相英俊,面白如玉,平時就很招姑娘們的眼睛,這與嶽姑娘聊起來之後,胸中文氣更是一展無餘,很快就引得嶽姑娘欽佩的目光。
結果就是這兩人聊了半個時辰還不盡興,但在那丫鬟的催促下,兩人還是起身告辭。
段棋站在亭邊,看著即將離開的岳家小姐。“嶽姑娘,你剛來文縣沒多久,如果願意的話,小生可以帶姑娘遊覽一番這縣城周邊的景色。”
嶽小姐也點了點頭,溫聲道謝。
兩人約定好了,如果岳家小姐有時間,便會讓丫鬟阿香去官府學堂尋段棋。
二人隨即告別,段棋站在原地有些怔怔的望著少女離開,鬼使神差的突然開口問道,“敢問嶽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主僕二人頓了頓腳步,又回身看向段棋。
“我叫嶽綺羅。”
她嫣然一笑。
原本侍立在段棋身後的周斌一聽這個名字頓時身體緊繃,眼睛猛然睜大,瞳孔也在劇烈擴張。
段棋自然沒有注意到這點,而是在口中唸了兩邊岳家小姐的名字。
“綺羅能借月中春,風露細、天清似水。姑娘好名字,在下謹記。”
姑娘朝著他們笑了笑,欠身頷首之後,徐徐走遠……
回段家村的路上。
“周斌,看著點路。”段棋坐在驢車上揉了揉自己的腰,“今天你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讓你拿點心磨磨蹭蹭,趕車也不看路上有沒有石頭。”
周斌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杆子打在驢屁股上。
“沒怎麼,就是在想那嶽小姐長得太好看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
段棋一聽這話也是連連稱讚,面色紅潤,帶著莫名笑意的說道。
“是啊,明眸皓齒、亭亭玉立,還有不錯的文采,真是一位絕色佳人。”
聽段棋這麼說,周斌拍打著驢屁股的竹竿頓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問了他一個問題。
“少爺,為什麼大爺回家的時候總管你叫老三啊?家中還有個二爺嗎,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他之前就好奇過為什麼段豐安這麼叫段棋,他當時以為是一種忌諱,因為段家村有算命的風俗,有的時候算命先生就會對人說,你家的第幾個孩子會因為什麼什麼夭折,或者給家中帶來禍患。
所以為了避禍,有的人家就會把第某個生下的孩子叫成後一個順序,比如老胡家一共就三個孩子,最大的小桃子和老二老四,中間的老三根本不存在,因為當初算命的說老胡家的三兒子會早夭。
段秀才沉默了片刻……
“當年官府徵徭,我二哥段宏頂上了我的名額,去了臨縣修橋,不慎掉入水中淹死了。你之所以沒見過他的靈位,是因為我娘把他的牌位放在了枕頭邊,每晚抱著睡覺。”
“那公子你的小名是不是就叫段三郎?”周斌沒管段棋的心情,急聲問道。
“沒錯,你怎麼知道的?這個名字自從我開始讀書識字後,恩師便不讓我再用,憑白墜了讀書人的文氣。”他詫異的看了周斌一眼。
周斌沒有回答,心中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嶽綺羅、段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