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老者的家後,段棋回身從腰間的錢袋裡取出一串銅錢和幾枚大錢交給了周斌。
“小斌子,這是你這個月的月錢,隨還剩小半月時間,不過想來你許久未進城了,都預支與你,看你自己想買些什麼,申初時分再回到這裡等我。”
他沒有帶著周斌去見縣令,怕不太懂規矩的周斌衝撞了人家,這個年代,縣官在這一畝三分地也是大官,怠慢不得。
“知道了,少爺。”周斌興奮的應道。
拱了拱手送了兩人離開,周斌興高采烈的開始在縣城裡閒逛。
這正宗的古代城市他可是第一次見,當然想要好好的逛一逛。
邊走邊瞧,周斌發現古代人民的物質生活還是挺豐富的,至少有錢人的生活夠豐富。
在街道兩邊,不只有靠著牆根擺攤的小販,各種正八兒經的商鋪也很多,裁縫鋪、胭脂鋪、酒樓、當鋪、賭場、肉鋪、油坊琳琅滿目。
他挨個都進去看了看,雖然有時會被趕出來,但還是樂此不疲。
中午的時候,周斌找了一個路邊的小攤吃午飯,點了一碗豬肉混沌,兩個饅頭,一共花了十文錢。
‘按照一上午逛鋪子時問的價來看,這一文錢相當於三毛人民幣左右。’周斌用筷子敲著小桌上的茶碗,按照大量生活必需品的物價大概估摸著一文錢的購買力。
其實用這個年代的貨幣的購買力與現代社會貨幣相比是錯誤的,基於生產水平的不同,嘉慶年間上等大米一石九錢八分二厘,就算是一兩銀子吧,一石約等於125斤,周斌跟人打聽了一下,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二百文,大概一斤米才十文錢,而豬肉的價格分部位是四十到六十文一斤,在現代能用六斤米的價錢買一斤豬肉嗎?
無謂的換算是毫無意義的,就像周斌逛了一上午發現城裡唯一一家胭脂鋪中最便宜的一款水粉也要九百文一樣,毫無對比的必要。
他現在手裡有七個大錢,透過觀察街邊小販的生意,他發現這種大錢就像是大額鈔票,他手裡這種一當五十,可以頂做五十銅錢來用。
剩下的是穿成一串的孔方兄銅板,大清發行的各種通寶他手裡有好幾樣,一共三百文整。
正好是周斌一月的工資。
等熱騰騰的現包混沌和饅頭端上來後,周斌一邊吃著一邊又繼續算著自己的收入水平。
結合雞鴨肉類還有蔬菜糧油的價格算了算,大概一個有自己房子的三口之家,一月大概需要一千六百文左右的生活開支,那麼按照供需平衡的市場規則來說。這一家人兩個勞動力算上結餘來說,平均一個月的收入在兩千文左右,一人一千文,也就是一吊錢。
‘合著我還沒到這個時代的人均基本工資呢啊。’周斌好笑的想著,‘不過供吃供住的話,一個月拿半兩銀子的收入也算可以,尤其是我根本就沒有住的地方,這就節省了很大一部分開支。否則真給我一千文,我上哪裡找區區四百文一月的房子,還得跟陌生人合租。’
當初周斌的月錢是段氏定的,那時他也不知道時多時少,怎麼都得答應,何況他是上杆子應聘的。現在看來,段氏倒是沒有過於虧待他。
“大老爺,賞點吃的吧。”一道童聲響起,正吃著東西的周斌抬頭一看,一個小孩子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站在他面前,兩隻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桌上的饅頭,不停的嚥著口水。
“去去去,一邊去,別打攪老子做生意!”在灶臺前忙後的小攤主趕緊上前轟人,“趕緊滾遠點,臭乞丐!”
周斌無動於衷的看著這一幕,小孩一步三回頭的被攤主推走,蹲在街對面的牆根下仍然看著他桌上的饅頭。
過了一會,周斌嚥下最後一塊饅頭,仰頭把碗底的餛飩湯喝完,“老闆,再來兩個饅頭,結賬。”
“好嘞,客官一共是十四文錢。”
周斌結果老闆遞來的兩個饅頭,在衣襟裡摸出十四個銅錢拍在桌子上,起身離開了小攤。
路過那小乞丐時,他手一揮,兩個饅頭化作弧線扔向了那孩童。
本就一直盯著小攤的孩童自然注意到了周斌的動作,伸出小手慌忙的接住了饅頭。
“謝謝大爺!”孩童把饅頭直接放在地上,鄭重的給周斌磕了一個頭,然後趕緊抱起饅頭跑開了。
這附近可不止一個乞丐,普通人他們不敢搶,怕引來衙門的人把他們驅逐出縣城,而這些同樣的苦命人互相下手就百無禁忌了。
“呵,大爺?”周斌自嘲的笑了,兩個個饅頭只要四文錢,可說真的他還確實不想施捨出去,他來到這世界無依無靠,憑著給人當下人才活了下去,掙來的每一文錢都是自己將來安身立命的本錢,如果不是為了嚐嚐這古時候餐館的手藝,他甚至不會吃午飯,而是等到回段家村吃晚飯的時候再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