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馬上就走,馬上就走,您通融一下。”說著從兜裡掏出煙要給城管們散煙。
“跟你通融什麼?!趕緊收拾了!跟我們走一趟,按照規定,東西全部沒收。還有你這車,私自改裝的吧?我們會通知交警隊。”城管們沒有接過煙和藏在煙盒裡的二百塊錢,臉上繼續一般,不過嗓門倒是沒那麼大了。
老闆的臉瞬間就變了顏色,“別啊,我這沒有工作,乾點小買賣而已,犯不上沒收,犯不上。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就關上了麵包車的後備箱,連忙收拾地上的東西。
周斌則無語的站在旁邊,“老闆,這……”
“對不住了小兄弟,你看我這珠子就差兩顆就完事了,要不你回去自己弄弄?”老闆一邊收拾東西,也不忘了掙周斌的四十九塊錢。
周斌哪能同意,給珠子打眼要是沒有專門的機器的話,普通人怎麼會弄,“算了吧,東西我不要了。”
老闆一聽哪能同意,剛要說些什麼,不遠處正在抽菸的城管又喊了一嗓子,讓他快點收拾。
“行了,行了,走走走!”老闆對周斌揮了揮手,“真他麼倒黴!”
說著罵罵咧咧的話,他開上面包車離開了地鐵站門口。
看著老闆和城管相繼離開的背影,周斌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準備坐地鐵回自己的小出租屋。
然而手腕一動,他發現手上還用紅線纏著一個菩提子,正是城管來之前他在手中把玩的那顆,他等著無聊的時候用老闆的紅線先串起來的那個。
“這算什麼?偷人家東西?”尷尬的笑了笑,周斌自然沒有這種想法,只是剛才匆匆忙忙的,忘了還給老闆,而老闆是看到周斌之前手裡拿了一顆,卻因為急忙收攤給忘了。
周斌再次摸了摸手裡的珠子,手裡這顆有些不同,直徑大了一些,有將近三厘米。其上均勻的分佈著九個小瓣,看著比較養眼,是他翻了半天才找出,打算做主珠的,他不知道這裡有什麼門道,但是看過很多人的手串都有一顆比較大也比較亮,所以就選了這麼一顆。
實際上還真讓他歪打正著了,這種珠子叫‘佛頭’,還有打三個眼用來綁繩的叫‘三通’,是用來計數的,在手裡盤了一圈之後摸到這顆珠子,不用看也知道是轉了一圈,常見於佛家手串上。
周斌也沒有多想,他又不是聖母,雖然佔了人便宜,但一來不是故意的,二來這東西能值多少錢,四十九塊十三個,也不至於他再去尋人家。
回到家之後,周斌也沒有多在意這個東西,只是看著它在心中默唸兩句保佑自己不會碌碌無為的過完一生,就掛在脖子上睡覺了。
結果一醒來,周斌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近乎骨瘦如柴,無力的趴伏在路邊的十六七歲少年。
當時的他甚至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一動不動的趴在土道旁,被剛剛從州府得了秀才名位的段棋發現,給了自己兩個饅頭。
兩個饅頭下肚,有些力氣的周斌仍然不知所措,他這一覺醒來可謂是天翻地覆,身體換了,看段棋的衣著談吐,連時代都變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穿越的周斌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家逢大變,來此地投奔親戚卻餓倒在路邊還染上風寒的人設,幸運的是段棋人逢喜事,剛剛得了秀才,再加上畢竟飽讀詩書也算有幾分正氣,就讓周斌跟著他回家,暫且收留兩日。
而周斌自知在這個陌生的古代世界中,沒有地頭蛇的幫助,他根本活不下去,生存都是個大問題,正巧段棋成了秀才,周斌就攛掇段氏說身為秀才了怎麼也要有個伴讀書童,自己有些家學,認識些字,希望段家能僱傭自己。
段氏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周斌沒等她考慮的怎麼樣,憑著段家收留這兩天吃的飽飯,二話不說開始幹活,又是挑水又是劈柴,還服侍段棋的起居,三五天下來,終於讓段氏咬牙同意每月給他六百五十文月錢,供吃供住,一日兩餐的待遇。就這樣,周斌他兩世以來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在剛才終於算完全敲定了。
從回憶中醒來,不知不覺中手上已經把那顆金剛菩提子摩挲了無數遍。
周斌認為這東西必有神異,雖然是他眼睜睜看著那地攤老闆在上面鑽眼的,可他從新的身體醒來以後,這東西詭異的被攥在自己手裡,它可能就是導致自己穿越的原因。
可幾天下來,他是又滴血又唸唸有詞,也不見珠子或者腦海裡有任何反應,甚至昨天晚上還一閉眼吞進肚子裡,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要不是周斌拼命的扣喉嚨催吐,可能他就需要在馬桶裡在把珠子撈上來了。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也挺好,能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周斌嘆了口氣,起身把劈好的木頭整齊的堆放好,見段氏拿著碗筷從主房出來,趕緊上前接過,拿到廚房洗涮。
段氏滿意的看著周斌勤快的步伐,她倒是適應的很快,再過段時間估計就能和周斌分工明確的幹活了,可在這個家裡活是幹不完的。
除了段棋十指不沾陽春水以外,段氏要是也歇著的話,周斌瘦弱的身體根本就幹不了多少,更何況六百五十文的月錢也不能指望人傢什麼都幫你幹了,這點錢,在這世道也就是落難的周斌能同意。
麻利的端著碗筷進入廚房,周斌掀開鍋蓋,裡面還有將近一小碗的粥底,稀的筷子都浮不住,灶臺旁邊擺著兩個灰白的饅頭。
周斌發現自己現在看到饅頭有點反胃,他前世是南方人,主食一直都是米飯,可這地方是以麵食為主,這倒也罷了,但這種只經過粗磨的麵粉所製成的饅頭口感是在不怎麼樣,偶爾還能吃到麥皮,讓吃慣了精糧的他有些難以下嚥。
“有吃的就不錯了,有吃的就不錯了。”小聲安慰了自己兩句。
用水缸裡的水洗了洗手,周斌狼吞虎嚥的開始吃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現在的這個身體扶弱無力,風寒也沒好利索,任何能補充營養的東西他都沒資格嫌棄。
“段大娘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