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蔡淵培氣的,若非此時乃是外交場合,真想甩袖子走人。
這一幕被對面的佐竹信清等人看在眼底,佐竹信清心中越發有底,索性抱著雙臂,愜意的靠坐,誓要靜坐到底。
大會堂的休息室內,魯道夫·赫斯正舒服的品著法國紅酒,享受著來自中美洲的雪茄。
他這次過來華國東北,本以為會是和前往非洲一樣的痛苦旅行。出生在開羅的他,實在不願再一頭扎進黃沙和垃圾漫天的鬼地方了。
誰能想到,飛機剛剛落地,他就受到奉軍方面熱情接待:
接機的乃是副總司令的親信侍從長,名叫譚海。此外,還有好幾名奉軍政務大員,一同前來接機。這些大員的數量,竟被赫斯帶來的隨從都多,令他有點尷尬的同時,也是飄飄然,異常得意。
一行七八輛小汽車,將赫斯帶到下榻的賓館後,還沒等赫斯安頓好,那位侍從長譚海再次前來,邀請他去和副總司令見面。
這種禮遇,對於出身商人家庭,此時尚未成為德國政壇顯赫的大人物的魯道夫·赫斯,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更有些受寵若驚。
而後,副總司令宴請赫斯時,交換關於某組織的綱領和心得,那種態度,根本就是虛心請教,令赫斯非常受用。隨手點撥了這位華國副總司令後,赫斯談興大起,竟一發不可收拾,兩人越聊越投機,飯後竟是來了一次徹夜長談。
所有這一切,都讓赫斯感覺不虛此行,並在潛意識中,對華國,對奉系,對這位年輕的副總司令,好感倍增。
此時的赫斯,雖然是前來參加國聯的聽證會,實則對這些狗屁倒灶的玩意完全不感興趣,坐在那盤算著,回國以後,如何向他無限忠誠的那位黨魁,好好宣傳一下華國和奉系,以便自己日後還能再過來享受。
畢竟,過來華國東北,不僅能享受到,在德國國內還遠沒有機會接觸的物質享受,更有那種為人師表的精神享受。
雙重滿足感,讓赫斯有些樂不思蜀了。
不防,有個年輕得過分的華國人,還帶著個女人,大步向赫斯走來,用並不十分流利的英語向他問候。
赫斯有點搞不清此人身份,但他畢竟是在政壇中打滾的人物,心知能在聽證會上出現,還可以走進休息室的傢伙,想來並非一般人,此人又如此年輕,會不會是與那位副總司令有什麼裙帶關係?
因此,赫斯也是堆起笑臉,與馬某人“熱情”的交流起來。
別說,雖然對方英語不咋地,但兩人那麼一交流,某人對國家XX主義的領悟和理解,對德國現在的局勢發展判斷,對赫斯背後組織未來的前途的設想,都令赫斯大感意外。
怎麼說呢,如果說,華國的那位副總司令,對赫斯秉持的主義和背後的組織的理解,還都是來自《人民觀察家報》,也就是說,是赫斯能瞭解的東西,而且極為淺薄。而眼前這位年輕的華國人,對這些東西的瞭解和預判,連赫斯都不敢輕易作出判斷。
這種交流,甚至令赫斯產生一種幻覺:
是不是應該立刻與他無比忠誠的黨魁通話,向黨魁先生請教後,再來與眼前這個年輕人溝通?
雖然有些憋悶,但赫斯卻越談越有興趣,越談越感覺,似乎可以從眼前青年華國人身上,挖掘出寶貴的閃光點來。
就在這時,赫斯的助手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打發走了護手,赫斯忽然笑起來:
“馬先生,聽證會上,形勢似乎對貴國,不是十分有利哦。”
此時的聽證會上,雙方早已打破之前的沉默。
打破僵持的是日本人,但並非佐竹信清所願:
就在他好以整暇的靜坐時,那個桀驁的中佐,嗯,叫石原完爾的傢伙,竟然站起身,自顧自走到場中,在佐竹信清還有些懵逼,來不及斥責對方的功夫,石原已經走到王佳楨面前。
見到日本人有了反應,臺下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目光齊齊盯住石原,那些記者更是將鋼筆緊緊握住,耳朵高高支起,生怕錯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