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島子爵,你自己摸摸良心想想,想當初,從東京上野公園的遊園祭,到哈爾濱的對峙危機,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這麼純良一個人,在你眼裡,難道竟然是個騙子?”
大島陸太郎一個健步,來到馬明遠面前,拎著馬明遠的衣襟,帶著些許瘋狂道:
“我幫了你,可你答應的錢呢?錢呢!二十萬日元,我要看到我的錢!”
啪——
一聲脆響,屋內屋外都足以聽得真真切切。
門外站著的副官大吃一驚,慌忙要衝進去。可是房門緊鎖,幾個人怎麼都沒法開啟,情急下開始用身子撞門。
大島陸太郎捂著被抽打的臉頰,有些吃驚的盯著面前的年輕中國人,馬明遠不以為意,衝著門外大吼一聲:
“滾,退出十步,不然通通槍斃!”
門外幾個日本軍官彼此看看,有些不知所措,可他們畢竟是大島陸太郎的手下,哪裡會聽一個支那人的話,稍一愣神,便繼續開始撞門。
大島陸太郎也不傻,無論是他要和馬明遠密談的內容,還是此時的他被抽腫的臉,都是不能讓自己手下見到,聽到馬明遠的話,他馬上回過神,下達同樣的命令。
這下,屋外的日本軍官們有些傻眼,咋回事,這個支那小子與自家大佐,關係竟然鐵到了這個地步?
無論有多少懷疑,幾個日本軍官不敢抗命,只得唯唯諾諾的退開去。
劈手打脫大島陸太郎的手,馬明遠反手揪住日軍大佐軍服的衣襟,惡狠狠的湊近逼問:
“你瘋了,這麼大的聲,難道想讓整個第四聯隊都知道,你我黑了這麼大一筆鉅款麼?到時候,我跑了就跑了,你呢,你得挨槍子,你的家人,都將蒙受莫大的恥辱!難道你想成為陸軍的松本和麼?”
松本和是曾經的日本海軍中將,被日本海軍擬定為繼任海軍大臣。但是,這位老兄在職期間,因為負責軍需採購,1914年,在日本媒體爆出,海軍高層長期收受西門子東京電氣分公司的那個啥,大家都懂得,就是小錢錢,事情發酵後,日本海軍不得不丟車保帥,把松本和扔出去當替罪羊。
於是,松本和鋃鐺入獄不說,而且還被日本全國上下千夫所指,成為了“海軍之恥”,釘在了日本海軍恥辱柱上。
一提到“松本和”,大島陸太郎就是一哆嗦,雖然松本和是中將,他只是個小小的大佐,可他還是子爵啊,人家松本和可沒啥爵位,這麼一算,兩人地位扯平了。這要是被爆出自己收了二十萬日元的那個啥,還真未必不會成為一名陸軍的“松本和”……
見大島陸太郎被嚇住,馬明遠鬆開他,又“貼心”得為他整理好褶皺的衣襟,才慢聲慢語道:
“要不說,你不擅長經營,大島家就守著那點爵位的俸祿,活得真夠慘的,你看看你周圍,那些個貴族之家,有哪個像你這麼慘,子爵啊,要莊園沒莊園,混軍界才混了個大佐。你想過日後的結果麼?我猜,你這麼混下去,退休時候,能混箇中將也就到頭了。”
大島陸太郎漸漸回過神,剛剛的憤怒逐漸消退,人也慢慢冷靜,望著馬明遠,眼中露出希冀的神采:
“所以我需要錢,非常多的錢!”
切——
馬明遠不屑的嗤笑,不顧大島陸太郎羞紅的怒容,端起桌上的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才慢悠悠開口:
“要錢可以,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是二十萬日元,你想怎麼解釋來源?”
大島陸太郎剛想說“是你給我的”,就被馬明遠擺手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憑什麼給你錢,還是一筆鉅款?”
大島子爵怒了,麻蛋,這是咱兩之前說好的好不好,我都要了小頭了,你敢賴賬?隨即,他恍惚明白了馬明遠的意思。
大島陸太郎畢竟並非單純的日本軍人,他是子爵,出身貴族之家,受到的教育可沒士官生或者陸大那麼死板,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馬明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