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老”半晌沒說話,只能聽到一陣吧嗒吧嗒的聲音,應該是在吸旱菸。
終於,就在馬明遠等得不耐煩,幾乎要離開的時候,那老頭緩緩開口了:
“小馬,有的事沒法告訴你,只能說,上面有上面的難處,這錢,必須抽,而且,只怕還會有下次。”
“啊!那老,抽錢也得能變錢出來啊,你說的那個法子,管用麼?”
這次那老頭沒賣關子:
“管用,當然管用,這玩意是從日本人那傳過來的,叫海什麼玩意的,反正癮頭大的很,扎身上,一管就能讓人上癮。”
我靠!
馬明遠聽到偷罵一聲,日本人,海XX,難不成,這還是自己的鍋?
倒是馬經緯有些遲疑:
“扎?洋人扎針那個玩法?我們咋可能,總不能給每個賭客扎一下吧。能抽不?”
“能,就是效力不如扎的,估計半個月上癮沒啥問題。”
“那就成了,我現在就吩咐田福,立刻改方子,爭取到月底再拉一百人。”
聽到這裡,馬明遠知道下面的話都沒營養,自己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
剛走到休息室門口,一頭撞見從裡面出來的田福。田福見到馬明遠背手晃悠過來,臉上的焦急立刻消失,換成了剛才那副諂媚:
“爺,咋樣,休息夠了?”
馬明遠客氣的應付幾句,也知道這次沒可能見識到此地的煙館,就不再多說,去賭場裡又扔了二十來個大洋,在田福滿臉希冀中,施施然離開。
出門後的馬明遠沒回藥妝店,反而溜達到了日知商社,來見南部玉二。畢竟黑田這傢伙就是個聚寶盆,寧安一趟,讓馬明遠賺的盆滿缽滿,一向嚴苛的舅父大人,都難得誇了他兩句,豈能輕易斷了這條線索。
南部玉二出現的時候,有些遲疑,可知道眼前這位“松平孝雄”背景的他,還是沒拒絕邀請,再次來到懷華樓。
輕輕轉著茶碗,馬明遠品了一口若槻宮子的茶道傑作,盛讚一番後,將茶碗交給南部玉二。
南部玉二一直低頭想心事,竟然沒注意到馬明遠的動作,沒有去接茶碗。
這個行為在日本茶道里極為失禮,可以理解為,是客人對茶頭技藝不滿。因而,若槻宮子臉色一下變了,似乎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馬明遠急忙拉扯下南部玉二衣袖,才把這傢伙的神給拉回來。
南部玉二也意識到自己犯錯,急忙接過茶碗,並不品嚐,放在榻榻米上,然後對若槻宮子深深一躬身,不住的賠禮道歉。
若槻宮子的臉色這才好起來,輕聲道:
“黑田先生,茶道講求空寂,忘卻塵世憂愁,才能品嚐出茶中禪意。既然黑田先生心有所擾,何不說出來,讓心神放開。”
這個時代的藝伎,並沒有後世國人想象那樣惡俗,多數是賣藝不賣身,就算與客人有更親密關係,也是因為藝伎個人喜好。
相反的,來藝伎這裡消遣的人,更多是希望藝伎可以陪著聊天,說出自己在家人、同僚面前不敢開口的東西,算是將藝伎當做了樹洞。
而藝伎也要恪守的第一條準則,就是絕不將客人說出來的話,透露給其他人。
這個規則在後世,被銀座的高檔俱樂部陪酒女,很好的繼承下來。
聽到若槻宮子的話,南部玉二面露遲疑,扭頭看了眼馬明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