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中東路。
就在汪芝右為了救馬明遠一條小命,已經豁出去,作了賣國準備的時候,馬明遠劫持的火車頭已經逐漸逼近日軍專列。
大島陸太郎率領的第四聯隊,雖然已經放慢速度,可惜,剛出發時候那可是“其疾如風,侵掠如火”,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現在縱然降速,專列還是渡過鬆花江,逼近了石頭城車站。
若是過了石頭城,前面就是哈爾濱最後的門戶,雙城子車站了。
大島陸太郎準備在石頭城車站休整一下,畢竟上峰還沒有後續命令下達,顯然那場“相撲”還沒分出勝負,繼續等待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這時,一名日軍大尉跑進車廂,遞上一份電文。
電文是先期佔據石頭城車站的中隊長髮來的,在石頭城車站,日軍攔截了一輛火車頭,被逮捕了上面一名乘客,只是,這名乘客聲稱是代表支那官方的交涉人員,要求面見大島陸太郎。
支那人的代表麼?
大島陸太郎很高興,正愁沒借口拖延時間,在新的軍令到達前,不如用這名支那代表打發一下時間吧。
於是大島陸太郎下令放行,他要在列車上接見支那代表。
當馬明遠被兩名日本大兵蠻橫的推進車廂時,大島陸太郎抬頭一看,立時愣住,暗罵一聲,怎麼會是這小子!
有心裝成不認識,誰知,那邊的馬明遠卻不放過大島陸太郎,當著車廂內其他日本軍官的面,用熟練的日語非常熱情的寒暄起來:
“呦西,子爵閣下,上野一別,匆匆數年,不知子爵閣下在中國可還適應?”
原來,大島陸太郎的出身也是不凡。
別看他僅僅是一名日本陸軍大佐,卻是一名有子爵封號的的貴族。他的養父更是日本軍中長州派大佬,出身小武士家族,憑藉軍功獲封陸軍大將,並晉爵男爵、子爵。
這樣一個地位顯赫的人物,能與馬明遠結識,其實也是一次偶然。當然,這次偶遇,在大島陸太郎心中可不是什麼非常愉快的記憶。
所以,見到馬明遠突然現身,這位陸軍大佐、子爵閣下立馬來了精神,慵懶的癱在座椅上,點上一顆煙,用戲耍的目光上下打量起對方。
在大島陸太郎看來,馬明遠現在就如待宰的小羊,還不是任由自己搓揉。
誰知,馬明遠竟然大大咧咧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旁邊的日本少佐也摸不清這兩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只好起身讓開。
大島陸太郎微微眯眼,冷哼道:
“誰讓你坐下的!”
在場的日本軍官和士兵一聽這話,立刻明白聯隊長用意不善,登時對馬明遠怒目以對,剛剛讓座的少佐更是生氣,伸手掏出南部手槍指向馬明遠的腦袋:
“八嘎,站起來,向大佐閣下謝罪!”
馬明遠輕蔑的瞥了眼這條變色龍,也點了一顆煙,靠在座椅上深吸一口,吐出個菸圈後,才柔聲道:
“大島閣下,別忘了,閣下不僅是陸軍大佐,更是一名貴族。貴族,要有貴族的氣度,對待老相識,喊打喊殺的是貴族的待客之道?”
大島陸太郎並非什麼頂尖聰明人物,更沒急智,被馬明遠這一擠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周圍的下屬見他沒反應,也不好直接上去動粗,場面就此僵住。
別看馬明遠不慌不忙,實則一顆心也是蹦蹦亂跳,此時終於稍稍放緩,才慢調絲縷的道:
“離開日本數年,不知京子小姐現在可好?”
一聽這話,大島陸太郎心中的火氣又被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