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毐村。
千餘名日本人呆呆的看著廢村,滿是茫然和不做所措。
剛剛短促的接觸戰,將這些日本人從迷夢中驚醒,之前被地侍們鼓動起來的激情開始消退。
那些個地侍,也就是村頭們,一看勢頭不好,急忙再次站出來鼓動唇舌:
“帝國的勇士們,一群卑賤的支那土匪,也會讓你們害怕麼?呸,你們也配自稱是帝國的臣民麼?你們在給帝國丟臉,給天皇丟臉,給天照大神丟臉!”
“對,一群支那土匪而已,他們人數不多,我們一起衝過去,一人一腳都能踩死他們!區區幾個支那土匪,也會讓你們畏懼,你們這是背叛,背叛了拓殖民這個團隊,非國民,你們要是畏懼,通通都是非國民!”
眾所周知,日本人最是習慣加入形形色色的集體,一旦受到身邊這些集體的排斥,日本人就會面對社會性死亡的悽慘下場。
聽了地侍們的叫囂,千餘日本人微微騷動起來,不少年輕人滿臉漲紅,揮動手臂響應著地侍。
終於,這些日本人被重新鼓舞起士氣,向前邁出戰戰兢兢的一步,繼而就被身後的人推動著、裹挾著,向著廢村而去。
吸取前次衝鋒的教訓,也是受到地侍宣傳,既然對方人數不多,日本人們索性更加散開,若是能飛到空中,就會發現,此時的日本人幾乎是呈扇形前進,向著廢村合圍過去。
面對氣勢洶洶的日本人,隱藏在廢村中的土匪終於感覺到害怕了。
之前,按照事先佈置好的陷阱,輕鬆打退了一百多名武裝日本人,曾讓這群老北風綹子的土匪欣喜若狂,原來一直以來以為強橫的日本人,竟是一群軟蛋,想打贏也不難麼。
而且,按照東北紅鬍子打家劫舍時的慣例,一旦損失如此巨大,綹子上下承受不住就該“扯呼”了。在所有老北風綹子土匪看來,這一場他們打贏了!
可是,日本人竟然又臭又硬,死了幾十個人還要硬拼?這打法超出了老北風眾人的認知。
面對一千多人的絕對數量優勢,所有土匪都慌了,張秉林急忙找到匍匐在隱蔽處,正擦拭三八槍的馬明遠,詢問是不是立刻撤退?
看看黑壓壓過來的人群,馬明遠嘲諷的扭頭去看張秉林,都這個情形了,還想著打不過就跑?二十來個人,憑藉優勢地形都打不過的話,跑到平原煙田裡,就覺得自己能逃生?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被馬明遠如此諷刺一番,張秉林也不覺得丟人,能打就狠狠搶一票,打不過就扯呼,這才是紅鬍子的做派。硬碰硬?那還是鬍子麼。
冷笑一聲,馬明遠輕輕叩動扳機,隨著清脆的槍聲響起,遠處,躲在人群中央的一名地侍應聲而倒,周圍的日本人立時出現一陣騷動。
“帶著你的人,衝這一處狠狠得打!打殘他們,打疼他們,我們才有活路!還不快去!”
張秉林看得兩眼發直,要殺出一條活路,不應該是找對方最弱的地方麼,恩公指的地方,呃,明明是青壯男人最多,裝備長槍最多,分明是這群日本人中間對強的地方啊!
這,能行麼?
馬明遠又打死兩個日本人,發現張秉林還沒離開,正傻呆呆的看著他,氣得抽了這傢伙一耳光,用教訓兒子一樣的口氣訓斥道:
“你以為你多大本事,三頭六臂麼,能殺光這麼多人?只有把這群日本鬼子裡最強的一夥幹趴下,才能嚇唬住他們,才能讓他們害怕認慫,懂不懂?不懂也無所謂,想活命的,就痛快的快去,在這發傻等死麼!”
被人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通教訓,張秉林才回過神來,臉色發青的離開。
這件事再次讓馬明遠感覺一陣無奈,若是手下有二十來個對自己言聽計從,忠心可靠的手下,他也不至於這麼心累。
黑壓壓的武裝日本人們頂著一聲聲清脆的槍聲,頂著身邊同伴不斷倒下的恐懼,甚至還包括一名地侍,總算走完這段不太長的路途,漸漸逼近廢村。
就在接近村口的一剎那,也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歡呼:
“板載——”
這個聲音好似口令般,在武裝日本人中間引起無數共鳴,他們呼喊著“板載”的口號,好像瘋了一樣衝向廢村,無論眼前有沒有道路都不在乎,只知道一邊發出野獸般叫喊,一邊端起手裡的武器向前衝。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