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向笛呆了呆。
江成棋眼神一閃,臉上失了血色,唇色慘白,還是放柔了聲音,輕聲說∶“小笛,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
“唔!”
江成棋瞳孔欲裂,眼眶血紅。
在場的人都驚了驚。
虞向笛心驚輕顫,黑色的髮絲掃過她臉頰,輕飄飄垂落。
虞向笛機械般回頭,看著不知何時突然靠近、就在她身後的人∶“祈祈?”
她握著匕首的手顫抖得越發厲害,然而身後的人卻以溫柔又不容置喙的姿態,從身後環著她。悄無聲息的,身後人細長的手攏著她的手,強硬的將那把匕首往裡推了推,匕首徹底沒入江成棋身體,只餘刀把在外面,被兩隻手緊握。
江成棋瞳孔開始擴散,“你……”
虞向笛的心亂成一團,她低下頭去看被攏住的手,是她、是她殺了……
細膩的手心觸在眼睛上,虞向笛眼前陡然一黑,耳邊是明祈溫柔安撫的聲音∶“阿笛,別怕。”
接著,明祈帶著她的手,一點點將匕首扯了出去。
虞向笛失了視覺,觸覺越發清晰。
她只覺得明祈攏住她右手的掌心那麼白嫩、細膩。掩在她眼睛上的手又那麼暖和、輕柔,讓人心嚮往之。
被掩住的視線外,話語溫柔的女子眼睛卻深得如潭。
隔著虞向笛,明祈和江成棋對視上。
這是第一次,明祈拿正眼去瞧他,然而也將是江成棋的最後一次。
他感覺到生氣的流失,生命的最後幾秒,江成棋看到的盡是明祈的眼神。
那眼神太冷漠了。
冷漠得像是廟堂裡供奉的神明雕像,沒有生命,也漠視生命。
高高在上的,視眾生如草芥。
讓人忍不住匍匐顫抖,交待罪過,洗滌靈魂,祈求神的寬恕。
匕首被抽出,寸寸切割著神經,最後“撲通”一聲,江成棋應聲倒地,瞳孔渙散,他手上的銀戒跟著滾落,慢慢滾向野草叢生的角落裡。
“噹啷……”
虞向笛軟了手,匕首墜地。
她猛然軟倒在地,就著染血的手捂住眼睛,嚎啕大哭起來。
她解脫了。
再也沒什麼能牽絆住她。
她的生命從此和江成棋再無關係。
她的未來,將永遠坦蕩、明亮、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