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議。張大人的提議也是恪盡職守,但陛下乃聖天子,自有我等臣子沒有的仁德之心。”
秦揚正看得百感交集,卻聽身邊的王友騰說:“小友,你是不是覺得牆倒眾人推,世態炎涼?”
秦揚有些心灰意懶。
錢書之若是再過二十年,的才能絕對不亞孫庭芳。英雄惜英雄,他的內心深處希望嬴天心能和錢書之有一次對話,消除他們君臣之間的隔閡。
可他知道這不可能。嬴天心有身為秦國君主的尊嚴,錢書之也一樣。
“不然呢?”
王友騰笑道:“你難道想看一場眾臣死諫,力保錢書之,結果卻搞出來結黨營私株連九族的橋段?”
秦揚不禁一驚,王友騰繼續說:“陛下顧忌官員朋黨,官員真的不知道麼?”
秦揚這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這位侍郎大人:“請您指點。”
“陛下這道旨意是想看群臣的反應,以及他在臣子之中的分量。張大人去踩錢書之,陛下就不會再去猜忌,也能落個寬宏大量的美名。”
秦揚搖頭道:“可那幾個尚書你唱我和,陛下真的會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如何,至少這些人朋黨起來是幫著他的。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不朋黨現在就死,朋黨之後再死,是你,你選哪個?”
官員朋黨自古有之,真正能獨善其身者,大多也是閒職。
秦揚突然醒悟。秦國已經推倒了王侯門閥,現在要解決的並不是朋黨,而是如何制衡朋黨。
嬴天心想殺光結黨營私的人,那便無人為官,絕對不可取。現在看來,這殿內的官員似乎擰成一股,難以分而治之。過去有錢書之,尚且起到協調百官和皇帝的作用,可今後該如何?
況且經過此事,嬴天心也知道,用這種懷柔的協調很容易出問題——官員之間朋黨關係越來越緊密,且丞相這個紐帶一旦出問題,後患無窮。
正想著,卻聽嚴公公拿出第二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下正值百廢待興之際,萬民翹首之時。楚人秦揚,曾護朕立功,有經天緯地之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現破格提拔其為丞相,理秦國政務。欽此。”
這時,嚴公公望向這邊:“秦丞相,請上前領旨謝恩。”
此旨一出,群臣譁然!
“誰是秦揚?”
“怎麼突破多了個不知名的丞相?”
“而是還是楚國人?怎麼回事?”
就連一直淡定如佛的王友騰也不禁皺眉,嘀咕道:“這個秦揚是哪位,什麼來頭?小友可知一二?”
秦揚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您別找了,我就是。”
說罷,他走出人群,上前跪拜。
雖然不知道嬴天心這是要鬧哪出,可此時別無選擇,只能靜觀其變。
嬴天心的性格他了解,若是在這樣的場合抗旨,等同於自殺。
“臣秦揚,謝陛下隆恩——”
嚴公公滿臉堆笑,手持聖旨,正要走下來,卻看一人走上前。
“慢!臣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