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迴圈幾次,天心覺得腿上痠麻,便說:“差不多了,你幫我把絨襪穿上,我不按了。”
秦揚隨即停下來,為他重新把羊絨襪穿好。天心趕緊坐正,穿上靴子。
“不知您感覺如何?”
天心抿了抿嘴唇,“嗯”了一聲:“你可以不用拉車了。”
“哈哈!謝大人開恩。”
天心再次回到冷冰冰的樣子:“你莫要得意,後面的事還很多,但凡做了錯事,照樣被罰。”
天心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又說:“這幾天出行,你每天便為我按一按。到了永安城,將這調養之法教給我家下人。”
“在下明白。”
……
此後,一路無話。
傍晚時分,馬車終於到達漢陰城外。
不過,車伕進城時並未像出函峪關那般,而是規規矩矩地下來,讓衛兵檢查了馬車。
當然,秦揚和天心並未攜帶可疑之物,也早就對好說辭,所以沒有被為難。
他自然明白為何如此。到了漢陰城,便是進了三城地界,此行既然是暗訪,就不能打草驚蛇。萬一暴露了天心的身份,恐怕就沒法順利訪查民間。
車子進城之後不久,就找了個偏僻的巷子停下。秦揚扶著天心下了馬車,那車伕便駕著車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出了巷口,便看到一家名為“廣軒樓”的客棧。客棧看起來不大,不過貴在周圍清淨,遠離鬧市。
兩人進客棧開了兩間房,秦揚應天心傳喚,去了他的房間。
天心坐在爐邊烤火,秦揚則為他沏好熱茶。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秦皇完全可以在三城之內安插人手慢慢調查,為何非要親至此地?”
天心盯著爐火,回答說:“自打盧思遠到了這裡,三城內都有暗線。只不過三年來,他們傳回的密信和盧思遠上奏的內容基本一致。”
秦揚想了想,又問:“這些暗線都有誰知道?”
天心想了想,說:“除了陛下,只有我和丞相錢書之知道。我主管軍務,內事多由錢丞相負責。”
“那位錢丞相——”
天心隨即打斷:“不會。昔年秦國發生叛亂,錢丞相為保護陛下,以致家人被害。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秦揚點了點頭:“此時也不必擔心太多,也有可能是那《大秦賦》中所言皆實,盧思遠確實是一個好官。”
天心出人意料地沒有反駁:“我也希望是真的。如果他真是一個好官,我自會上表陛下,讓他繼續在這裡造福一方百姓。”
“嗯,明日我們找一些尋常人家打聽打聽,便知真相。”
天心幽幽地嘆了口氣。
“但願是我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