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現在考慮的是,謝婉兒可不可以接受這種誤會?
想到這裡,秦揚站起身,走到樓梯旁迎了上去。
等謝婉兒下了樓梯,秦揚心生疑惑——他覺得謝婉兒模樣發生了變化,可一時又說不出來變化了哪裡。一陣清香襲來,他不由心亂,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變化模樣了?”
謝婉兒忽然臉頰紅了起來,躲到秦揚身側,只聽她用蚊吶之聲說:“你是要羞死我麼?我只是梳洗了一番。”
秦揚這才發覺,原來謝婉兒將髮髻放了下來。青絲如瀑布般垂下,比之前多了幾分嫵媚。
“好像更好看了。那香味是哪來的?”
謝婉兒終於按捺不住了,輕輕地在秦揚胳膊上掐了一下。
“你莫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言亂語了。”
秦揚更加疑惑:“古人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確實更好看了,我實話實說,為什麼是胡言亂語?”
“你……你這壞人。”
謝婉兒丟下這一句,逃似的跑上樓去,躲進房裡。
秦揚此時如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但他再愚鈍,也知道又惹了謝婉兒,趕緊叫了兩人的飯菜,送上樓去。
推門進去後,秦揚看見謝婉兒正坐在床邊發呆。
“婉兒,我給你送飯菜來了。婉兒——”
謝婉兒抬頭看向他,忽然掩面笑了:“公子,你要來便來,怎麼叫的像只老狼一樣。”
秦揚見她並未生氣,心中壓力小了不少,便將飯菜放到桌子上,想招呼她吃飯。
“公子,你過來,坐到我旁邊。”
秦揚不知道謝婉兒叫他做什麼,但還是走過去。剛一坐下,那股清香再次襲來。
謝婉兒又低下頭,緩緩伸出手腕。秦揚不解其意,便握在手裡,將兩指搭在上面。
“脈象很不錯,身體沒有問題。”
謝婉兒細聲細語地說:“公子莫要作怪,不是讓你號脈。”
“不是號脈,那要幹什麼?”
謝婉兒頭也不抬:“你……聞聞。”
秦揚滿肚子疑惑,將她的手腕拿起,使勁嗅了嗅,那熟悉的香氣更濃郁了,隨即恍然大悟:“這香味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真好聞!”
話剛從嘴邊出去,秦揚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本來今天自大在前,而後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胡亂問起女兒家的問題;直到現在還不思悔改,又當著人家的面耍起混賬。
“公子,你若想對我說那些輕薄話,私下和我講,我忍得了。”
秦揚心中大呼冤枉。
他是想晚上回來和謝婉兒好好聊聊,化解之前的誤會,哪成想剛見面就搞出來這麼大的糗事。
試問,一個剛剛說完輕佻之言的人,轉頭就說自己是正人君子,哪個敢信?
秦揚現在是黃泥落在褲襠裡,怎麼洗也洗不清了。絞盡腦汁想澄清,可任他往日裡巧舌如簧,現在卻是剪不斷,理還亂。
謝婉兒也不搭理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邊發呆。
一晃的功夫,已經聽到房門外吃完飯回來的人上樓。這麼耗著也不是事,可話要說起來,總得有個頭。
秦揚望著桌上漸冷的飯菜,靈光一閃。
“婉兒,我就算有千錯萬錯,那桌上的饅頭總歸是無辜的。你就算決心以身飼虎,也先把飯吃了。”
……
秦揚最終也沒有想通,自己是怎麼和謝婉兒鬧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