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荷坐在床上沒有說什麼,顯然是預設了紀琬的話。
倒是白蓮的臉色掛不住,臉色鐵青,但嘴巴說出的話還是很自私,“我不就是問娘借些錢嗎?村裡人都說家裡掙錢了,既然掙錢了娘補貼給自己兒子一點錢怎麼了?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現在我家孩子連肉都吃不起,不管咋樣,我生的孩子也姓紀,家裡的都有我們家的一份。”
把不要臉演繹的如此淋漓盡致,也必須是這個三嫂了。
陳荷聽到這種話,也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可以說的。
“嘿,你這臉皮咋比城牆還厚嘞。我們家掙錢,都是大哥他們早出晚歸,兩個嫂子大著肚子的下午幹活才掙出來的。跟你有個屁關係,別什麼好的都往你身上蹭,平時見不到你們家,現在就噌噌噌的跑回來。”紀琬對這位三嫂的扯皮能力,真是有了新的重新整理。
白蓮也知道自己懟不過紀琬,就直接跪下抱緊陳荷的大腿,哭腔已經準備線上,“娘啊,紀仁在家就告訴我,您以前最疼他,小時候家裡窮,你們就什麼都緊著他。要什麼就給什麼,現在您兒子生活不如意,孫子孫女也吃不飽穿不暖。我們現在連學費都出不起,孩子學校的老師都給我們說了好幾回,再不交學費,都不能唸書。”
“您也知道,現在讀書才是出路。紀仁現在為了下崗的事情,急得是焦頭爛額,給領導送了很多禮,都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您也不想看到我們一家子受苦吧!”
自己娘心腸軟,尤其對自己家人,紀琬是知道的,這白蓮也算是拿捏了陳荷。
她本以為陳荷就此妥協,沒成想居然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他確實是我最寵愛的小兒子,但他有沒有告訴你,自從他妹妹出生,他跟其他人沒什麼區別。”陳荷直勾勾的看著抱住她大腿的人,語氣平淡疏離,“現在家裡的一切都是小琬給的,沒有她,家裡吃不起肉,吃不起大米。我寵她,她養我老。但是你瞧瞧你男人,我那時候對他多好,他呢?別的我也不多說了,窮的時候沒他,富的時候自然也跟他沒關係。紀中紀國每天都會上交賺到的錢,一分也不會自己偷偷留,他們的媳婦也不會多說什麼,家裡是和和睦睦。你們一來,就是雞飛狗跳,上次回來氣你們爹,現在就來氣我,是覺得我活得太久嗎?”
這下懟的白蓮是無話可說,眼神都看向地面,“不借就不借吧!娘你早點休息,我也先回去。”
陳荷朝著她擺了把手,示意她趕緊走。
屋子徹底安靜下來,白蓮也把門關上離開了。
“我還以為他們回來幹什麼呢!原來是這麼一茬事。”陳荷錘了錘自己的腿,對白蓮的想法也基本瞭解。
“行了,娘,咱就別姐姐這個事,七點多了,我就先回去咯。”
這個點,紀琬自然是睡不著的,回到屋,大寶坐在她的書桌旁看書,“大寶,你看的啥?”
“嗯…作文書,在暑假最下面找到的。”大寶把書反扣,坐的端端正正。
紀琬瞄了一眼,這書還是在犄角旮旯找到的,就順手放在了最底層,沒想到大寶居然看見了。
“那你看吧!注意時間,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對了那兩個小子呢?”
“他們倆在看妹妹。”
“行,你看書吧!”
鄉下還沒有通電,家家戶戶都是煤油燈,那燈光也不是很亮,看書看久了眼睛也要傷到。
紀琬去衝了個澡,剛洗好澡,路過娃的房間,裡面就響起爭吵的聲音。
“你們咋回事?吵啥呢?”紀琬拿著布,一把推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見小寶在跟白蓮的女兒對罵,小孩子家家,也稱不上是罵。
二寶則是坐在白蓮兒子的身上,一個拳頭揮過去,進門剛好一拳已經打在臉上。
紀琬被這場景嚇了一跳,趕忙把二寶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