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他的話本子和小段子將會傳遍大江南北。
閨閣小姐和貴夫人們,一邊吃著茶果子,一邊閒聊:某某國公家不可一世的二公子,當了上門女婿,國公爺將其掃地出門,國公夫人茶飯不思,世子爺與其割袍斷義。
說書的在茶樓飯館講,演戲的在戲臺子上演,臺下的男女老少拊掌大笑。
秦樓楚館的鶯鶯燕燕會拿他打趣兒。
同僚下屬也會消遣他,開他的玩笑。
等父親成為新帝,故事的精彩程度還能再上一層樓,怕是要流傳好幾百年。
可若是不兌現承諾,被嘲笑被鄙視的就不止他一人,昭國公府還如何取信於人,如何做得了天下共主?
所以這婚書不能籤!萬萬不能!
可若是不籤,他怕是無法活著趕到望京。
他若是去不了望京,玄英軍怎麼辦,父親怎麼辦,昭國公府怎麼辦?
罷了,兄長常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左右兄長也還沒有議親,應該比他能屈一些。
做了決定,宴子州提筆,刷刷簽好婚書。
“昭國公世子,燕堇?”寧鈺把婚書拿起來,看了看婚書上的名字,又看了看宴子州,驀地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笑夠了,寧鈺意味不明瞥一眼“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的宴子州,去倒座間解開衣裳,從裹胸上重新割下一塊白布,又起草了一份婚書。
“重籤!”寧鈺把婚書拍在宴子州手上。
宴子州掀起眼皮,斜睨著寧鈺:已經簽了,你還要如何?
寧鈺站在宴子州面前,眉眼含笑俯視著他,朱唇輕啟。
“昭國公世子十四歲起獨挑大樑,處理關中一半以上政務,傳聞其為人親厚仁善、闊達健談、處事圓潤,而二公子燕時性情乖張、脾氣古怪,行事全憑喜好。”
寧鈺說著,上下打量宴子州,“你說說,你身上哪根毛像溫文爾雅的昭國公世子?”
就這樣,宴子州,不,是燕時,讓寧鈺“脅迫”著,簽了第二份婚書。
“燕堇世子有你這麼個兄弟,真是悲哀!”寧鈺嫌棄的睨了眼燕時。
說完,摁住燕時的手割了道口子,把小印章壓在傷口處摩擦,啪啪兩下,替兩份婚書都蓋上印。
雖然她不知道這印章具體是幹什麼用的,但既是燕時隨身攜帶,又生怕它被毀,想必應該能證明婚書的真偽。
“你這是做什麼?”燕時心頭一緊,伸手,語氣冷硬:“把兄長的婚書給我。”
“給你?”寧鈺又哈哈笑了兩聲,“昭國公世子的婚書,當然要昭國公世子來取,世子不來,國公來也成,你憑什麼替兄長討要?”
“徐!瀾!君!”燕時把拳頭捏的咯咯響。
見情況不對,寧鈺兩步蹦下炕,把婚書往懷裡一揣,大聲喊道:“滿意,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