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順思路,名冢彥掏出鑰匙,開啟大門。
客廳裡的景象落入他的視線中,讓他愣住當場。
冰室侑和泉悠月,兩位少女一左一右,靜悄悄地對坐在桌前。
聽聞大門傳來開啟的聲音,泉悠月第一時間將目光投來,而冰室侑卻分毫未動,仍舊微微低著頭,像是已經睡著。
燈光灑落在她們身上,一明一暗。
看到這一幕,名冢彥放輕腳步,就要壓低聲音,詢問泉悠月,冰室侑是什麼情況。
“名冢……君。”冰室侑的聲音終於響起,本該清冷自若的聲音,多了幾分嘶啞。
“我還以為冰室同學睡著了。”名冢彥愣了一下,“冰室同學下午才在書店暈倒過,今晚應該早點休息才對。”
冰室侑微微抬頭,但目光卻並沒有看向名冢彥。
名冢彥脫去鞋子,走到桌旁坐下,“冰室同學,還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他隨意打量了一眼旁邊的泉悠月,卻發現少女正在向他不停地遞眼神。
泉悠月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這麼遞眼神……是想提醒我什麼?
想了片刻,名冢彥還是不能理解,只能將注意力放回冰室侑身上。
“是名冢君,主動結束通話我的電話?”冰室侑終於將視線轉向名冢彥的方向。
名冢彥這才發現不太對。
少女的眸中有不少血絲,嘴唇蒼白。
“冰室同學……”看著她的樣子,名冢彥突然明白過來,“那個時候我結束通話電話,只是不希望冰室同學被牽扯進……”
“可那樣……那樣和六年前,名冢君一聲不吭地離開究竟有什麼區別!”冰室侑看著他,本該平靜如水的眸中情緒難以言說,“而且這一次,我不知道名冢君能不能安好地回來!”
少女的聲音帶上顫音,身體也微微顫抖。
六年前,尚還年幼的她回到家中,想要像往常一樣找到名冢彥。
那時的女孩並沒有想過,找名冢彥想要做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和他待在一起。
等來到名冢彥獨自居住的家時,她只看見了一張紙條。
生活物品,衣服,書籍,所有屬於名冢彥的,可以帶走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空空蕩蕩的房間,還有孤零零的她。
女孩像是落進深水的人,希冀著紙條就是她的那捆稻草。
可惜不是。
紙條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抱歉,我要走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還掙扎在水面的她,沉入水底。
握著紙條的女孩從夕陽西斜,等到夕陽西下,等到新月初升,等到自家父母找到名冢彥的家中,將她帶回家。
從此以後,名冢彥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杳無音訊。
今天聽到西園寺雪繪的話語時,女孩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六年前的無助。
所以,她用盡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氣,想要說出狠厲的話語,想要威脅那位理事長。
只是通話猝然結束通話,她再次撥回去時,得到的只是忙音。